“洛文礼?”
安怀柔不可置信,不知道为何洛文礼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此,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来过来,走到她的床畔,不由分说地就掀开她的被子。
“快起来,拿起衣服,跟我走。”
外头兵刃相触的动静已经近在咫尺,安怀柔似乎也明白了哪里不对劲,飞速地起身,捞过一边放在屏风上面的衣服。手方将衣服揽在了臂弯里,男人稳健有力的大掌就揽过了她,直接将他的披风盖在了她头上,连头到脚,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随后她就被洛文礼大力扯过,甚至是半提着她踏出了房门。
安怀柔没有说话,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步子迈得大一些,减去洛文礼的负担。
耳畔刀剑碰撞的声音那样清晰,锁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也宛若铁链一般,紧紧拴着她,甚至带着她的身体左退右让。
“抱紧我。”洛文礼沙哑着声音道。
安怀柔听话地揪着他的衣领,甚至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几个剧烈的抖动之后,安怀柔被洛文礼直接横抱而起。安怀柔紧紧地抱住了洛文礼的脖颈,能感觉到他奔跑的弧度,随后他将自己抱上的马背,他紧随其后上来。上马之后,罩在她头顶的披风才被拿了下来。
马儿飞速地奔跑着,安怀柔紧紧地攥着缰绳,身后的洛文礼手覆在她的手边上,二人迎着风雪,踏着夜色,终于是在一处河边停下。
空气中弥漫这一股腥甜之味,再加上之后的洛文礼身子已经全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也猜到,洛文礼应该是受伤了。
“洛文礼……洛文礼?!”安怀柔忍不住唤他。
他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洛文礼艰难地抬起头,撑起身子,下了马。他回过头,本想搀扶安怀柔下马的,但是却被她拒绝了,她直接自己翻身下马。
借着月色,她看见了洛文礼腹部一片殷红。
“让我看看伤势。”安怀柔极为霸道地开口。
洛文礼没有拒绝,后退一步,靠在了一块石头上面,吩咐安怀柔:“先去把马拴好。”
这事自然极为简单,安怀柔过去不一会就又回过身来了。
而洛文礼已经自己掀开腹部的衣裳,开始处理伤口了。
他拿起自己干净的衣裳,擦拭着自己的伤口,见安怀柔回过头,他侧了一下身子。安怀柔步子坚定地走了过去,攥住他的手,将他手里的脏衣服一把扔了,然后拿起自己的衣服,用力撕扯。
嘶啦一声脆响,上好的料子在安怀柔手里分裂。
洛文了扯了一下泛白的嘴角:“没想到县主力气还挺大啊。”
安怀柔神色冷峻,扫了他一眼,不搭理他的调侃,直接埋头清理起了他的伤口。
左侧腰边缘被利刃划了一刀,安怀柔给他擦血,浸完血脏了的布又拿到河边清洗,两个来回,他腰腹上的血迹就清理干净了。看见伤口的一瞬,安怀柔松了一口气。
好在只是划开了肌肤,而不是刺了腹脏。
自打脸部受伤以后,她就贴身带药,刚才出门拿出来的几件衣裳里面也藏着一个布袋,里面就放了药物。
洛文礼眼睛一直落在了安怀柔的身上,也不管自己身体遭受了多大的疼痛,就这么痴痴望着安怀柔,随后笑了一下:“胆子还挺大,也不怕。”
他本就没打算让安怀柔给他处理伤口,却没想到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娴熟得不行,勉强算得上合格。
处理完伤口,安怀柔才抬眸对上洛文礼带笑的眸子。这些天,他也就今天给她露出了好脸色,可是此刻她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虽说伤不致命,但是也流了这么多的血,不找个地方好好安顿疗伤是不行了,可此刻四下荒野,又是大风又是大雪,根本就没什么地方给他好好疗伤。
所以她才会一脸的凝重。
洛文礼似乎是看出了安怀柔心中所想,道:“等我缓一会,继续赶路,前方一里地有一个破败的屋子,今天白天来的时候我看见了。”
安怀柔望着前方茫茫夜色,忍不住问:“我们这是往回走吗?”
“嗯。”洛文礼轻嗯了一声,然后就那样看着她。
“方才是土匪,你雇的随从里,有一个和当地的土匪有联系,你不知道?”
似乎是怕安怀柔知道自己带着她往回走,心里有芥蒂,所以故意岔开了话题。
安怀柔倒是没有注意洛文礼话里的深意,其实她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听出外头烧杀抢掠的一群人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一路上什么也没问。
二人歇了一会,又上了马。去洛文礼口中那破房子的时候,缰绳一直都是被洛文礼把控着,走得也极慢,他下颚还搁在了安怀柔的肩膀上,若不是时常冒出来一句话,安怀柔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走了两刻钟,终于是看见了那间被遗弃的房子,安怀柔搀扶着洛文礼下马,将马拴好,二人才进了那已经榻了一半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