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停顿一些,似乎是贺霖佑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让她一时之间不好开口。
洛朝朝问她:“他说了什么?”
“他说不教你这般蠢笨之人。”
“我、蠢笨!”洛朝朝指着自己的鼻子,一瞬间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意外,这些话是贺霖佑说出口的。
她洛朝朝,向来是一个有事就解决事情的人,什么委屈和气愤憋在心里第二天,那是完全不存在的事情,于是,洛朝朝拿起自己的画,转身就朝着贺霖佑的方向走去。
肖桐青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然后站在原地静候贺霖佑遭殃。
洛朝朝走了过去,将自己的画往贺霖佑桌上一拍,然后极为随意地坐在了贺霖佑的前面,不过是面向贺霖佑的。
贺霖佑在感觉到自己桌子的震颤以后,便停下了笔,抬头看了一眼洛朝朝,见到小丫头一脸气愤的模样,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甚至毫不在意,低眉道:“你挡着我光了。”
他的位置临窗,但是实际他的位置是靠墙的,洛朝朝这个角度正好把左前方投射过来的光线给挡住了,贺霖佑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于是才这般道。
可洛朝朝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挡住了贺霖佑的光线,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无比气愤,这个人居然说自己蠢笨,为了防止自己污蔑他,所以她特意来问个究竟。
洛朝朝将自己的画往贺霖佑面前一递:“贺同窗画技如此了得,可否指教一二。”
贺霖佑抬眸,看向那张第二次近距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画,沉吟了一会,道:“教不了。”
瞧他语气冷漠的样子,洛朝朝还真的被他给气到了:“怎么就教不了,我看你就是看不起人。”
贺霖佑头也不抬道:“你若觉得是,那便是吧。”
洛朝朝:……
如此说来,肖桐青所说的话就不是凭空捏造的了。
洛朝朝看着贺霖佑写满整张的规格好看的字,忽然嘴角浮现一抹阴笑。回答完洛朝朝的话以后,贺霖佑就又继续低头写字了。
看得出来,是在默写《论语》,还别说,画画画得好,字也写得不错。
少年握笔的手平稳有力,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极了一位老学究。
不过呢,这页纸写得再好,也是要废掉的。
洛朝朝忽然伸手,将贺霖佑的册子向她的方向一扯,瞬间,贺霖佑手中的笔不受控制地在纸上划出了长长一条墨迹,甚至还浸透了一旁的字迹。
少年怒目抬头,低沉着嗓音问道:“你做什么?!”
洛朝朝也不虚:“谁叫你说我蠢笨的。”
“我何时说过你蠢笨了?”贺霖佑气愤地反问。
“我——”洛朝朝一时哑口无言,毕竟那句话不是自己亲耳听到的,自己当然理亏,又改口道,“你觉得我教不了,那不就是觉得我蠢笨吗?”
“你若是想学,也不至于画成这样。”贺霖佑道也一针见血。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洛朝朝确实不喜欢画画,也不喜欢写字,甚至现在字还没有认全呢,有些时候,她不能否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些任性。
贺霖佑见她不说话了,也不想再过多纠缠,直言道:“闹完了吗?闹完了就请洛小姐离开这里。”
洛朝朝嘟哝:“我又没坐你的位置。”
“你挡着我光了。”
贺霖佑依旧一幅有些生气的模样,不过话说回来,这还是洛朝朝第一次看见贺霖佑如此生气,之前自己揪他的衣服,还有弄脏他的衣服,柳悦意甚至那样对他,他也丝毫没有生气,却没想到,自己弄坏了他写的一页字,他就生气了。洛朝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气他的窍门。
所以……
洛朝朝莫名地想多气气他。
谁叫他之前宁可向柳悦意低头也不接受她的帮助的。
洛朝朝小手一撑,身子更前倾了一些,将原本落在贺霖佑桌上的光,挡了个彻底。
甚至还睁着无辜的大眼,一脸笑意地看着贺霖佑。
贺霖佑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呀,我只是求学心切,想请贺同窗教一下如何作画,笨蛋也有求学的资格嘛不是?”
贺霖佑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压制自己的情绪,随后睁开了那双曜石一般的眼。
一瞬间,刚被洛朝朝刚才好不容易惹恼了的情绪被他压制住了,他又变回了最初冷静自持的模样。
贺霖佑平静地拿过洛朝朝的画,只见玉手持狼毫,触上墨汁,然后便在洛朝朝的画上落笔。
他没有动洛朝朝画的任何线条,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画上了一条更大的鱼,甚至比他自己呈给夫子的那一幅更生动形象,似乎是一条鲤鱼。
洛朝朝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和贺霖佑生气,眼睛呆愣地看着贺霖佑的笔锋游走,三两下就把她原本的画给覆盖住了,甚至自己那条有些简陋的鱼并没有影响贺霖佑的画作,一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