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该是这样幼稚的人!”
可是心里想得再明白再清楚,也控制不住泪眼模糊,怎么办?
她想尖叫想嘶吼,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那种,因为她感觉那样能把真正的自己给吼回来。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刚得到他的婚讯就在自己的房里发疯。
心里痛过之后,有点空洞的感觉。
或许这就意味着她快要成功了,就像那些离开大海怀抱的贝壳与海螺,在沙滩上寻到自己最终的归属时,都带着一具完美无缺的空壳。
过度章章
长安借着些微酒意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吉祥在一旁等着伺候她。
“萝月母女回来了么?”长安知道他先前和袁氏兄弟一起去郡衙要人了,既然已经回来,必定是有了说法。
“萝月回来了,但是那个小女孩,她爹不肯交出来。不过卫大爷回来后说那个小女孩在平阳伯府。”吉祥一边绞帕子给长安擦脸一边道。
长安点了点头以示了解。
吉祥期期艾艾道:“安公公,卫大爷还带回来一位受伤的小女孩,伤得很重。您要不要早一点去平阳伯府要人?晚了恐怕……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那位萝月姑娘哭得太可怜了了。那个受伤的小姑娘也可怜。”
“让你想起家中的老娘和妹妹了?”长安问。
吉祥怔了一下,摇头道:“是想起家中姐妹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她们早不在家中了。爹娘先卖了她们,还不够家中维持生计,然后才卖我的。”
长安瞧他表情有些麻木,不由就想起了长禄。当时他跟他们谈起他那个被换了黍子的姐姐时,表情也是这般的麻木。大约这便是这个社会底层人的常态吧,痛苦太多了,却又不知如何排解,更不知如何去改变,久而久之,一切的情绪,都只能冠以一张麻木的面具。
长安忽然觉得十分厌烦,对现在她身处的这个社会,以及这个社会带给她的一切,无比的厌烦。
她原以为皇宫是她最大的束缚,慕容泓是她最大的束缚,所以她逃离了,而且离得越来越远。可是那种束缚感却依然如影随形。
如今她看着吉祥的表情,却好像有点明白了,这种令她时时感到憋屈痛苦的束缚,其实来自于她自己,来自于她身处这个社会,而她见识过更好的社会,她向往那个社会,却没有办法把现在这个社会变成那样的社会。
她没有办法,谁也没有办法。社会有它自己的发展节奏,任何进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她深刻地明白这一点,可她却没办法视若无睹地顺应这一切,更没办法用麻木来掩盖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若是一直像这辈子小时候那样吃不饱倒也好,那样她就能一门心思地想着吃饱穿暖活下去了,独善其身,总比兼济天下要简单。
出了会儿神,长安将手也擦了擦,这才把布巾往水盆里一扔,对吉祥道:“那小女孩人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吉祥带长安来到过道尽头的靠左的房间,袁氏兄弟、卫崇和姚金杏都站在门外。
“怎么?救不回来?”长安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姚金杏摇头:“伤得太重,血止不住。”
“安公公,你既然顶着九千岁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名头,像平阳伯这样灭绝人性的畜生,就不能杀了他吗?”袁俊年纪小性格冲动,心中气愤不管不顾道。
“你胡说什么,那好歹是个伯爷,岂是说杀就能杀的?”袁冲将袁俊扯回去斥道。
袁俊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墙壁,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平阳伯府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长安问卫崇。
卫崇这会儿倒是没了他一贯的散漫模样,面色略显凝重,道:“伯府里有个院落,专门用来关押这些小女孩,我粗略看了下,大约有二三十人之多。府中禁卫森严,我一人来去尚能不为人察觉,若多带上一人,就不能保证了。”
“那屋里这个女孩子你从哪儿救下来的?”
“乱葬岗。”
长安蹙眉:“没死就给埋了?”
卫崇点头,有些压抑道:“一次埋了四个,待我把土挖开,只有这一个还有气,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袁俊实在听不下去,扭身跑了。
长安来到屋里,圆圆和负伤的萝月正守着床上那女孩子。
女孩子眉清目秀的,躺在那儿小小的一只,看上去顶多不会超过七岁。许是因为失血过多,面色雪白雪白的,看到长安进来,她目光中流露出惊惧,却没力气动弹。
圆圆忙安抚她道:“别怕,这是我的主人,是大官,大好人。”
女孩子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长安站在床边上仔细看了看那雏鸟一般的女孩子,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能对这么小的女孩子行此禽兽之举。
“你有什么想做的吗?”她弯下腰问那女孩。
女孩子失了血色的小嘴开开合合,长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