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猝不及防被他扑个正着,不及发难,他却又放开了她,嘟囔道:“好痛……”
长安斜睨着他,提议:“要不我再扎你一刀帮你分散一下注意力?”
“你舍得?”
“试试?”
“……”陈若霖看着自己胸前已被鲜血洇湿了一块的衣襟,道“下次吧。”他转身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忽又回过身来,道“忘了说,绑得不错,真的很平。”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看着的是她的胸部。
长安十分淡定地:“不要自以为是了,我根本没绑。”
陈若霖笑着回身打开门,恰圆圆过来给长安送午饭,见陈若霖半身浴血地从房里出来,一时有些发怔。
“不过一年没见,规矩都忘了?”陈若霖道。
圆圆忙退后两步,俯首恭敬道:“十五爷。”
陈若霖“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衣袍摇曳地径自离开了。
“你好像有些怵你的这位旧主啊。”在圆圆进来摆放饭菜时,长安清理好了小刀,坐回桌边道。
圆圆摆放好碗碟,将筷子递到长安手中,在她对面坐下,叹气道:“其实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再回到福州去,尤其是在背弃他另择新主的情况下。”
“你担心我护不了你周全?”长安问。
圆圆摇头:“他对你有所求,就不会轻易动你身边的人。只是,只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怕他。”
“既怕他,当初为何又肯为他所用?”
圆圆垮下肩头,看着长安道:“爷,我骗了你。我……”
长安点头道:“我都知道,不必说了,没事,我不怪你。”
“你都知道了?”圆圆惊讶。
“你本家已经家破人亡,如今除了你外祖家,还有什么能让旁人用来要挟你呢?”长安拿起筷子,开始慢条斯理地用饭。
圆圆握紧了圆胖的拳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是豁达的性子,不必对自己太过严苛。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单单是你,我们都应该看得清这一点。”长安道。
她吃了两筷子菜之后,放下筷子道:“寡淡无味,去给我寻瓶酒来,咱俩喝一杯。”
圆圆很快替她寻了酒和杯子来,给两人都满上。
长安与圆圆干了杯,一饮而尽。
情深缘浅,命里无时莫强求。
陶行妹做皇后也好,至少,她不会如之前的赵宣宜一样去害他。长安放下空杯时,心中如是想道。
两人各怀心事,你一杯我一杯地平分了那一瓶酒,待到午后龙霜来见长安时,她已经一脸微醺地靠坐在床上似睡非睡。
“千岁,属下知道你不喜属下过问你的事,可是那陈若霖实非易与之辈,且武功奇高,千岁不该冒险与他单独相处,万一他起了歹意,属下只怕会来不及施救。”龙霜站在她床前,顾虑重重道。
“你多虑了,他若想杀我,在百花洲又何必救我?”长安靠在枕上闭着眼睛道。
“人心难测,今日救你,不代表明日就不会害你。千岁是从宫里出来的,这个道理应当比属下体会更深才是。”龙霜仍在努力相劝。
“你说得对,这个道理杂家比你更懂,所以,不必多说了。如无旁事,你先出去吧,杂家想睡一会儿。”长安调整一下姿势,准备入睡。
“千岁,属下职责在身,你若执意不听劝,属下只能将此间之事事无巨细向陛下禀报了。”龙霜道。
长安闻言,睁开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道:“你不必向他汇报。”
“属下不能规劝千岁提防此人,为防万一,只能如此。请千岁三思。”龙霜拱手道。
“你这是在逼迫我二选一?”
“属下不敢。”龙霜俯首道。
“那你汇报吧,事无巨细……啊,我还可以给你补充个细节,这陈若霖,他确实不想杀我,他想睡我,记得一起汇报了啊。”长安说完,便翻身背对这边不再理她。
陈若霖想睡睡睡睡他?
龙霜将长安的话在脑中足足过了三遍才反应过来,然而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石化了。
这该怎么办?陛下叫她保长安周全,这周全包括贞洁在里面吗?等等,一个太监,有贞洁可言吗?不行,她的脑子完全乱了,她必须先去冷静一下。
龙霜逃也似的离开了长安的房间。
听到关门声响,面朝床里的长安睁开了眼。
“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以为这样能改变什么?你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什么?”她扪心自问。
“说好了要放下他,也放过自己的。何必再用这样的方式去引起他的注意?完全没有意义啊!”
“因为被他即将再次立后的消息刺痛了心,所以想以这种方式还以同样力度的回击?”
“可是你从来也没想过要那个位置,他给了别人,又有何不可?”
“长安,你不该是这样自欺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