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模样,不管心里是何感想嘴上却不肯服输:“朕好得很,倒是你,一向是那打雁的,此番怎倒被雁啄了眼?莫不是与朕吵架后不但笑面儿变少了,连警惕性都降低了?”
“你可拉倒吧,若不是怕被我察觉,他们会在酒里下这么温和的药?你的三妹早就救不回来了。”长安也知自己这回的确是疏于防范了,但嘴上是绝不会承认的。
“什么朕的三妹,朕从来只有兄长绝无弟妹。”
“正经的妾室撇得这般清,那陛下昨夜众目睽睽纡尊降贵,又为哪般呐?”
“朕一开始就不该遮掩,反正你都已经这般招人恨了,又何妨让人再多恨一些?”
“奴才倒是不介意被谁恨,奴才不过担心有人逞强,今日怕是没手批阅奏折了。”
“朕说了朕好得很,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就这般三病五灾的,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先鹤发鸡皮老态龙钟,咳嗽吐痰喷嚏漏尿!”慕容泓恼羞成怒。
长安见他到现在还将这话记得这般清楚,显然是已成心结,忍不住笑得浑身发抖。
慕容泓见她笑起来先是一愣,回想一番觉得两人这般拌嘴的确可笑,便也笑了起来。
刚笑到一半,张让在外头道:“陛下,安公公的药熬好了,现在可端进来吗?”
长安立即止住笑道:“劳烦陛下。”
慕容泓倒是没什么抗拒心理,扬声道:“进来吧。”
张让亲自端着托盘进来,慕容泓又道:“放在桌上便可。”
张让退出去后,慕容泓过去拿起药碗,这才发现上了长安的当,他的胳膊的确还未恢复,手拿着药碗抖个不住,如何能喂她喝药?
长安眼尖,一早瞄见了,故意曼声道:“呀,陛下,你怎么在发抖呀?这天儿也不冷了啊。”
慕容泓被她气得磨牙,却又忽然发现今早离开前还如阴云般笼罩在他心头的各种负面情绪居然在与她的斗嘴中不知不觉散了个干净。
他略一沉眸,索性放下捏不住的汤匙,抖着手端着药碗来到软榻边上坐下,看着长安微微一笑,道:“就算再怎么抖,朕也能将这碗药给你喂下去。”
长安促狭的笑容一僵,慕容泓却不给她反应时间,一手端药一手捏住她下巴,自己喝了一大口药就俯下身去堵住了她的嘴。
长安瞪眼:喂喂喂,这一点不好玩,反而有点恶心好么?
好容易咽下他哺来的那口药,长安皱着眉道:“好了好了,我自己喝。”
“那可不成,先前可是你自己要朕喂你的。”慕容泓拒绝。
长安讪笑:“我哪知道陛下心思奇巧至此啊,这药这般难喝,就不必连累陛下跟着一起受苦了吧。”
“朕习惯了,不觉得苦。”慕容泓说着,又将药碗递到唇边。
长安急了:“你若再这样喂我,那下次你生病我可也这样喂你了。”
慕容泓斜睨她一眼,道:“说好了,你可不许赖。”
长安呆滞:“……”那个挑剔龟毛的慕容泓呢?哪去了?
依赖
慕容泓死鸭子嘴再硬,一上午到底还是没能批上奏折,别说提笔了,连拿奏折手都抖个不住。
偏生在一旁躺着休息的某人无聊得很,又记恨刚才被他嘴对嘴地喂药,虽然他也没有趁机占什么便宜,但她心里还是不爽,于是悠悠道:“陛下,此番这苦肉计使得拙劣。”
慕容泓立即反弹:“谁使苦肉计了?”他怎么知道勉强把人抱回来之后胳膊会酸软至此,还留下手抖的毛病?
“那便是没有常识。这下可糟了,以陛下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手不抖个一两个月怕是好不了,陛下的奏折可怎么办呀?”长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慕容泓被她没心肝的模样气得够呛,同时心中又有些忧虑,若真要抖上一两个月,确实耽误事,怎么办呢?
他强自撑着又看了几本奏折,然后唤张让进来,让他派人去太医院传许晋过来给长安诊脉。
长安叫:“陛下,奴才好得很,不必麻烦许御医来回跑。”
慕容泓理都不理她。
许晋过来给长安诊脉时,慕容泓起身出去了。
“可有哪里不舒服么?”许晋诊完脉,见长安除了身子虚了些并无哪里不妥,遂问。
长安憋着笑:“我没哪里不舒服,倒是陛下有些不舒服,你待会儿出去给他好好看看。”
许晋应了,背着药箱来到殿外,不见陛下,出了甘露殿才被站在廊下的慕容泓给叫住。
“你看朕这手缘何一直抖个不住?”慕容泓绷着脸问许晋。
许晋告罪后,过来给他诊了诊脉,问:“陛下这双手最近是否用力过度?”
慕容泓迟疑地一点头。
许晋道:“那便无甚大碍了,待微臣给陛下将筋骨揉开了,很快便能好的。”
“很快?是有多快?”慕容泓问。
许晋道:“如无意外,今晚或者明日便会大有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