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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几乎就在战镰破碎的同一刹那,夏玥的身影已经借着反冲力再度拔高,双手再次变幻,一面厚重的、布满尖刺的血色巨盾在她身前成型,准备迎接烬骸接踵而至的下一次攻击!
烬骸仿佛没有痛觉,也毫不在意夏玥的攻击,对于破碎的武器和飞散的血雾视若无睹。
他只是遵循着毁灭的本能,不断挥舞着熔岩巨拳,或是喷射出炽热的岩浆柱,以最纯粹、最原始、最暴力的力量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
夏玥则凭借着血族形态的超高速度和恢复力,以及对血液能量炉火纯青的操控,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辗转腾挪。
她的血液武器一次次被轻易打碎,但又一次次在瞬间重新凝聚成型,刀、枪、剑、戟、斧、盾……各种形态的武器在她手中不断变幻,悍不畏死地与烬骸进行着高频率的碰撞。
血液的猩红与熔岩的赤红交织碰撞,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的岩石化为齑粉,将空气灼烧得噼啪作响。
一人,一兽。
在这片崩塌的火山炼狱中心,竟然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短暂而惨烈的僵持局面。
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就在激烈的碰撞稍稍分开的间隙,那立于熔岩之中的烬骸,突然停止了攻击的动作。
他那覆盖着流动熔岩的巨大头颅微微抬起,空洞的眼眶中仿佛有地狱的火焰在跳动。
他抬起覆盖着厚重骨甲和炽热岩流的巨手指着悬浮在空中的夏玥,发出了如同无数岩石摩擦、又带着金属回音的、非人的声音。
你……和你的丈夫……都是塔拉族
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
只要是塔拉族……就必须……被摧毁。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宣告,让战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瞬。
然而,面对这来自地狱魔神的审判,夏玥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她微微歪了歪血色能量包裹下的脑袋,暗红色的蝠翼轻轻扇动着保持悬浮。
随即,她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做出一副“听不清”的无辜表情。
紧接着,在烬骸那仿佛要焚尽一切的目光注视下,夏玥的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竖起了中指。
笔直地指向下方的烬骸。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血红色的瞳孔里一片冰冷,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波动,只有一种近乎妖异的、令人窒息的绝美。
那份极致的冷静和不屑,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具挑衅意味。
下一秒,无需更多语。
轰——
夏玥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裹挟着新凝聚出的、更加狂暴的血色能量巨斧。
与烬骸再次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冲击波将周围的熔岩都掀起了数米高的巨浪。
但激烈的碰撞中,夏玥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她很明白,烬骸此刻状态的力量近乎无穷无尽,他脚下的火山就是他力量的源泉。
而自己,虽然爆发力惊人,血族的恢复力也远超常人,但终究不是以持久战见长的类型。
每一次武器的破碎和重塑,都在消耗着她的本源力量。
继续这样毫无意义地消耗下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必须……破开他的防御。
必须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她的目光趁着一次高速闪避的间隙,飞快地扫了一眼远处一处相对完整的断壁残垣角落。
在那里,她的女儿夏玲玥正死死地抱着早已昏迷过去的林铃。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阴影之中,严格遵循着母亲离开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要发出声音”的嘱咐。
夏玲玥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但那双与夏玥极为相似的大眼睛里,却写满了对空中母亲的担忧和恐惧。
看到女儿那担忧的眼神,夏玥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没办法了……只能速战速决。
既然常规的力量无法破防,那就只有……将那份禁忌的、连自己都难以完全掌控的“混乱法则”的力量,更多地引导出来。
哪怕代价是……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暗红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更加深邃、更加无序的黑暗在翻涌。
“……速战速决吧。”
她在心中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