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喂,心口疼。”
“爹,您就甭装了。”方意熷摆摆手,“走啦!啧啧,真,势利眼来了。”
“谁?”
“就是……”
“咳咳……”林荣淳重重咳了几声。
方意熷声音变小,凑到方元煦耳畔耳语一阵,方元煦立即侧头,见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一个小男孩一路小跑过来。
“沟子沟子,我听人说,刚才跟你说话的是什么侯爷,顶天的大官,是不是真的?不会是骗子吧?”
范文明跑过来便是一通问询,语气急切兴奋。
“手段通天,应该不至于骗人。”林浊江语气冷淡,对这个姐夫越来越不满意,瞥一眼林小笋,见姐姐脸色也有些难看。
一行人回到林家,便去准备食材。
范文明凑向方元煦,一番热络言语,却被冷淡应对,只得悻悻而走。
饭后,方家父女领着一帮豪奴走狗撤了,这一餐还得照顾豪奴走狗们,耗费甚巨,还好方老爷出资,即便林荣淳百般推拒,也被方元煦强塞了十两白银。
眼看时候差不多,范文明和林小笋也抱着孩子走了,回半头寨去,临行前,林浊江请范文明到一旁,狠狠告诫一番,说是若让姐姐受了委屈,他定饶不了这个蠢姐夫!
范文明唯唯诺诺,无有不从。
夜里,只有林荣淳、陶小桃和林浊江在的时候,林浊江跟父母商议搬家去镇上,至于钱财之类的,租房是够的,若要买房,得慢慢来了。
林荣淳夫妇还是想拒绝,可最终却是拗不过林浊江,而且林浊江还时刻将那日村民围门的景象描述出来,不断提醒父母后果严重……
林荣淳夫妇耳根子也软,终于还是应下了。
到了第二天,一家三口收拾好行李,绑在人力车上,拖着赶往了虎阳镇。
昨日,林浊江已经悄悄请方元煦帮忙找房子,对于这种地头蛇来说,那是再轻松简单不过的事了。
这一家三口还未走出多远,便被人瞧见,丢下桶和扁担,飞速而走,不久后,便不断有人走出家门,追上林浊江三人,远远看着。
村民越聚越多,一道身影忽然拦在林浊江等人面前,喊道:“沟子!你真要走吗?大家都知道有顶天大的官护着你了,没人敢围你家门,你为什么还要走?”
那是林善同。
林浊江语气低沉道:“人往高处走。”
林善同自嘲一笑,颓然点头道:“是啊,可不是嘛,我也想往高处走,可第一关就淘汰了,梅子也想往高处走,费尽了力气,也一样被淘汰,地里的活都不想干了,伤心着呢,没那个命啊!”
林浊江沉默好一会,才道:“可以让路了吧?”
林善同愣了愣,缓缓让道,在林浊江经过身旁的时候,嘟囔道:“还真是……无情呐。”
林浊江微微顿步,幽幽道:“我爷爷遭难的时候,你劝慰我,喊着我一起疯玩。我爹病了,你也安慰我,送钱送口粮,可后来有传言说我不祥,说我有传染魔气,就连你们也不敢靠近我了,我是能理解的,情义不因距离而淡薄。嘿,我们都这样认为,可我们认为的都错了,那天许多人围了我家家门,你能出言帮腔就不错了,都是同村人,你又能怎么样?可我还是有怨气,你还是有疙瘩,我们还是疏远了。”
“……何不扪心自问,你又多有情呢?”
林浊江最后意味深长的问了林善同一句,便继续迈步,走了。
林善同回头看向林浊江,怔怔无言。
快走到村口的时候,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飞快走来,左右还跟着几位老者,几位年轻人。
“荣淳!荣淳啊,你这事干嘛啊?这是要搬家吗?哎呀,何至于此啊?不该这样的,我的错,我的错啊,没能主持公道,没能护着你家一点,当时啊,我病了,起不来床嘞!”
拄拐老者气喘吁吁,缓了几口气,就口若悬河,吧啦吧啦不断言语,他是村长。
林荣淳有些感动,连忙道:“村长,您别这样,村长……我……我搬家是想跟沟子近些……”
村长唉声叹气,跺脚道:“那些家伙,我一定让他们还钱!不还钱,我就一人一拐棍!打断他们的腿!”
林荣淳连忙道:“不……不用……”
林浊江晓得林荣淳是耳根子比较软的性子,这话恐怕跑出来就是“不用还”,他知道这是村长这个老阴货的阴谋,不想让他得逞,便喊道:“村长!那就麻烦您啦!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村长笑容一僵,这话怎么接?老子跟你爹说话呢,有你什么事?这么多钱,谁娘的还得起?大家都是穷人啊,裤裆都是漏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