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还在端详那块儿拴马石,想从上面看出更多的东西来,结果下一刻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叹息。
陆景浑身的汗毛都随着这一声叹息竖了起来!
以他如今的耳功,就连树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可居然不知道院子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来。
而不等他转身,一根枯瘦的手指已经如闪电般接连点中了他身上数处穴位。
“你不该进来的。”
来人淡淡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感情,就好像一块儿石头一样。
“更不该乱看别人的东西,你师门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管不住手眼还有嘴巴吗,还是说你是那人的走狗?”
那声音的主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手伸向陆景的胸口,似乎是想从陆景身上携带的东西来判断他的身份。
但紧接着却又瞬间色变。
因为本该已经被他封住了穴位没法动弹的陆景,竟然躲过了他伸出的那只手,而且还转过了身来。
“这不可能!”那声音的主人失声道。
而陆景这时也看清了他的模样,这时一个约莫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穿着一身野服,留着山羊胡,身形看起来颇为魁梧,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副笔砚,不用说,这必然就是此间的主人胡老头了。
不过和之前陆景遇到的那些净字卫阉人一样,他的身上也有一股浓浓的香料味道,而这也让陆景意识到了什么。
难怪听枣儿街上的人说他性格孤僻,从不和附近邻里来往,想来也是怕和人离得近了,会被人瞧出什么端倪,至于他嘴上那撮胡子多半也是贴上去的。
陆景心念如电,短短一瞬便已经想到了很多东西,然而他并没有出言揭穿对面的身份,反而冲来人抱拳道,“这位老人家,在下的狸奴不慎跑丢,我最后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正好翻过你家的院墙,我叩门后见无人应声,情急之下便翻进来自己查看。却是多有打扰,在下这便告辞离去。”
寒山客只是让他来看看胡老头,看后者过得好不好,并没有什么话要带给胡老头,所以陆景现在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自然不想再在此地耽搁,更不想和胡老头动手,于是就随便扯了个谎,就打算开溜。
然而胡老头显然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冷笑来了一声森然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一掌向陆景劈来。
陆景无奈,也只能挥掌迎了上去,但是紧接着就见胡老头又发挥出了他那鬼魅一般的身法,不过顷刻间已经又窜到了他的背后。
陆景居然跟不上他的动作,于是只好提醒,“轻点。”
胡老头还在想陆景这轻点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手下留情吗,若是如此的话,对方未免也太单纯了点。
不过他的确是想弄清楚陆景的来历,不想一掌将陆景拍死,所以只用了大概四成的功力,结果当他的手掌落在陆景的后背上,就见陆景纹丝不动,而他自己的身体却飞了出去。
直接撞上了屋门,那扇单薄的屋门根本没法承受这么强大的冲击力,几乎立时便四分五裂开来,而胡老头也滚进了屋内。
陆景在屋外抬头,关切的向里面张望,“胡老先生您没事儿吧?”
回答他的是一片寒光,随后陆景就又看到了那把净字卫专属的奇门兵器,而不出意外的话拴马石上的那些刻痕也是这把兵器留下的。
陆景并不想和胡老头交手,因为打输打赢都不太好,于是迫不得已下他只能爆出了寒山客的名字来。
结果胡老头却是根本不为所动,钩影瞬间笼罩了陆景。
陆景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寒山客在镜湖谷安家后才取的,胡老头并不知道,于是又试了下南斋先生的名字。
而胡老头依旧没什么反应。
直到陆景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了寒山客给他的那半枚玉佩,而下一刻就见漫天的寒光全都消失不见了。
胡老头立在墙边,握着兵器,怔怔的望着陆景手中的玉佩,那模样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
片刻后他才重又开口,声音急切道,“官,这……玉佩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算是朋友吧。”陆景见胡老头终于停手也松了口气,接着又道,“就是他托我来看看你的。”
就是这普通的一句话,陆景没想到胡老头听后眼泪居然会夺眶而出,他已经是快七十岁的老人了,而且还是一流高手。
尤其那身恐怖的身法,就连陆景都觉得颇为棘手,可这会儿哭起来却像是个孩子一样。
一时间倒是让陆景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若是被外人见到这一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把胡老头给欺负哭了一样。
不过好在胡老头哭了一会儿也终于收住了声,接着冲陆景一抱拳,“老夫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居然敌友不分,还险些误伤到了贵客,幸好没能酿成大祸,否则可真就是万死莫辞了。”
“啊,倒也没有这么严重。”陆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