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了。
不远处,洛朝朝手里拿着一根长条的笔盒,正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走到贺霖佑面前之后,将那笔盒往桌上一放,打开,四支粗细不一的宣笔静静躺在里面。
“赠我?”
洛朝朝点点头:“这是我三伯父给我的,说希望我往后用功读书,所以从京城带来了这笔给我,听闻此物珍贵,一般只给宫里的贵人使用。不过呢,此物给了我,我怕也不能物尽其用,干脆,赠与你,你字好画好,也不算埋没了它,你说是也不是?”
贺霖佑低眉看着盒子里躺着的笔,一时没有说话。
见他指尖抚着笔身,洛朝朝还以为他这是珍惜此物,倒也没出声打扰。
“洛朝朝。”
正值洛朝朝分神之际,贺霖佑忽然出声唤她。
“嗯。”
“二月初七,你想要什么生辰礼?”
洛朝朝笑问:“你要提前两个月为我备生辰礼不成?”
过了一会, 贺霖佑才嗯了一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洛朝朝想了一会:“不告诉你,如果我说我想要什么,岂不是显得我向你索要, 所以我才不告诉你呢。”
贺霖佑眸光里含着几分戏谑:“那就许你,几根糖葫芦, 几本话本子。”
“那你也太随意了。”洛朝朝不满, “怎么说也得九十九根糖葫芦, 九十九本话本子, 如此才显得你有诚意。”
贺霖佑点点头, 忍不住赞同:“言之有理, 那就依你了。”
洛朝朝皱眉:……怎么感觉更随意了呢?
送完笔以后,洛朝朝将人送出了门,一同送行的还有洛氏夫妇,看着贺霖佑和洛朝朝依旧亲密的举止,洛兴尧一时也拿不准,自己的那番话贺霖佑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过年这段时间, 蒋承不见踪影,秦州那边的灾情似乎有些棘手,想必是去秦州那边忙得抽不开身了,贺霖佑倒是日没见过他了。
不过这样也好,能让他在鸾州多留几日,到时候再将东西亲手交给洛朝朝, 当面道别。
这几日,他也没有再下山, 而是一心准备给洛朝朝的辞别信。
心中想说的话千千万万, 他怕见面反而语无伦次,所以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纸, 甚至推翻了几十遍,也不知浪费了多少纸张,最后才确定了其中一份。
他确实没想好送什么东西,往年还有奇思妙想,如今倒是黔驴技穷,没了想法。
思来想去,不妨就依她所言,送她喜欢的话本子和糖葫芦好了。
糖葫芦,贺霖佑已经已经和一家铺子约好,交了订金,两天后去拿就可以了,书本子倒是有些难,据他了解,著名的话本子洛朝朝已经都看过了,他也只能,尽所能的找新出的话本子。
这些,都是他附带送的,其实他真正想送的,是一本画册。
除了他自己记录日常的画册,其余他也画了不下百副画,有一些装订了画轴,被他卷起来珍藏,有一些则是直接画在了宣纸上,如今他将那里凌乱的单张整理了出来,装订成册,打算连带那些卷轴画一并给洛朝朝。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私底下画了这么多他们过往的回忆吧。
如今,册子已经装订好了,唯有挂在墙上的画还没有收起来。
贺霖佑起身,修长的身姿立在一幅幅画面前。洛朝朝的笑、洛朝朝的哭、洛朝朝的闹、还有洛朝朝趴在桌上的睡颜,他都一一给画了下来,将这些给了她,就等于是将他的心思,向她坦白了。
原本他是想等到她十五岁及笄之时再将这些东西给她,如今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的,信里面他也写清楚了,希望她能原谅他的唐突和匆忙。
少年站在画前久久没有动。
次日,天寒,大雪。
贺霖佑早早的收拾妥当,打算出门。可人还没有出去,就见古山长形色匆匆地出现在了门口。
老山向来沉稳,如今这神色怕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他一脸着急道:“殿下,京城来信,皇后娘娘亲自去了凌云寺,说是贵妃娘娘的斋房内搜出了行巫蛊之术的小人,诅咒的是天子,如今不知情况如何了。”
京城急信,怎么说也得传个十来天,信上既然说是皇后去了凌云寺,那么如今,可能她母妃已经被处置,亦或者已经入狱了。
贺霖佑一把夺过古致手里的信,一眼扫过以后,沉声和一边的蒋文杰道:“你去找蒋承,就说京城出事了,耽搁不得,得立马回京。”
古致这时候道:“殿下,蒋将军的人马已经在城门口集结,就等殿下动身了。”
贺霖佑一愣,回过神又吩咐蒋文杰:“你带着行李先去与他汇合,等不及你们便先行出发,我随后就到。”
他此番出门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洛朝朝,可东西还没有交到洛朝朝手里,怎么可能就此甘心离开,想着之后他快马加鞭赶上,应是来得及的。
“都这个时候的,还想着洛家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