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了欲念,才会追崇神明,他贺霖佑亦是如此。
春去秋来,又过了好几个春夏,曾经童院的一波人,早就升为成院的一员,白色的院服也变为了淡蓝色云纹长袍。
洛朝朝也不再梳双丫髻了,变为简简单单的流云髻,褪去几分肉感的小脸精致如玉,倾颜胜雪,已经隐隐可见女子媚态,偏她那双眼睛依旧灵动如水,明亮动人。
介于女子与女孩之间的这个阶段极为微妙,时而胡闹犹如孩子,时而安静犹如闺秀。
临近除夕,天气也愈发寒凉了,洛朝朝外面罩着一身蓝色云纹短袄,是书院统一发的院服,小脸埋在白色的狐毛领中,娇俏可爱。外面光秃秃的树木上凝结出白色的霜花,呼出的气都如烟雾一般。
最近书院请了一个手艺了得的剪窗花的手艺人,给那些埋首苦读的学子们放松一下心情,这不,洛朝朝下课了还在埋头认真剪着窗花。
说是窗花,但图案却是两个眉目清晰的小人儿,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一个是女子一个是男子,只是她手艺不精,不能再添一些花草树木什么的,这样周围光秃秃的,显得有些单调。
还有三日书院就放假了,学子们可回家过年了,这几日课也几乎没有,就为等了年试的成绩出来,各回各家。
学堂内也没什么人,大部分的人都出去看今日校场举办的一场蹴鞠赛了。
洛朝朝也是要去的,只是手里头剪窗花剪得正来劲,所以便叫安怀柔和侯墨他们给自己占了位置,自己一会去。
方一放下小剪刀,安怀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不得不说,这几年,安怀柔的变化最大,当然,不是性子上的,而是容貌体态上的。安怀柔比洛朝朝年长两岁,可是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身姿傲然,在洛朝朝感觉自己还是一块板的时候,人家已经成为巍峨的山峦,起伏绵延了。
不过呢,洛朝朝现在也……和板没有区别。
安怀柔和洛朝朝穿着一样的衣裳,个子也如洛朝朝一般高,此时她着急地走过来,停在洛朝朝桌前:“朝朝,你快一些,他们快开始了,贺霖佑问你怎么还不去。”
“来了来了。”洛朝朝急忙放下手里的小剪刀,随意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小跑着朝着安怀柔走上。
二人脚步匆忙,沿途都不曾停歇,跑了半刻钟,才到了校场。
天气这般冷,可是来看比赛的人倒是不少,校场上的看台坐满了人。安怀柔领着洛朝朝到了他们留着的位置,周围都是熟人。
方尚远,洛文礼以及贺霖佑都上场了,季彦坐在下面,以防有人体力不支替补上去。
这一场是他们中院甲斋和乙斋的较量。
褐色土平地上,可见几抹红色和蓝色的身影,穿着红色衣裳的是甲斋的,蓝色衣服的是乙斋。
风流眼之下,洛文礼撞了一下贺霖佑的肩膀,下巴朝着看台那边一扬:“这不来了么。”
他意指洛朝朝。
贺霖佑眼睛看都不曾看看台一眼,嘴上却道:“看见了。”
洛朝朝踏入校场的那一瞬间,他就看见了。
几人中,贺霖佑和洛文礼的个子最为突出,尽管几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但是洛朝朝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二人的身影,甚至还站起身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见到洛朝朝挥手的样子,贺霖佑薄唇轻弯,目露愉光。
两方都是蹴鞠场上的老对手了,在一阵阵欢呼雀跃的呼喊声中,比赛落下了帷幕。不出所料,自然是甲斋的人赢了。
对面的人还骂骂咧咧,说回回比回回输,就不能让他们赢上一会么,真是气人。
但是说归说,待会吃饭的时候,几个人还是会热情地贴过来,和贺霖佑几人聊天说谈。
冬天寒冷,球场上的少年们却都穿得单薄,比赛一结束,季彦便拿着两件衣服冲了过去,给二人披上,唯独方尚远没这份待遇,还说季彦区别对待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季彦,毕竟上回方尚远替补的时候,也没给他拿衣服,所以季彦记仇。
几人身上都出了一身薄汗。贺霖佑接过衣裳并没有马上披在身上,而是注意力向看台扫去。
洛朝朝并没有过来,而是继续坐在那,一脸兴奋地和安怀柔比划着什么。
她倒是天天都这般开心,和谁都有说不完的话,如今看蹴鞠都不起劲了,还得他叫人去“请”。
少年压着眉,浑身凛冽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但是这人经常这样,众人倒也没察觉出什么,随后他脚步一动,朝着看台走去
走近了,贺霖佑才看清洛朝朝和安怀柔在比划什么。原来是拿了新剪出来的窗花和安怀柔炫耀,从他的方向看去,着实看不清窗花是何图案。
一群人浩浩汤汤朝着这边靠近,自然惹人注意。
和洛朝朝隔着两排位置的柳悦意肖桐青他们脸上冷冷睨着洛朝朝他们。这些年,两方水火不容的局势众人已经习以为常,自打那次肖桐青害得贺霖佑被刺杀之后,她和洛朝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