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商贾摇头打断话语:“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心别那么大。平天教主那么厉害,都不敢公开提复辟大燕的事儿,咱们造反怕是……”
“平天教在天南,本就没起势的可能性;梁洲可不一样,民风彪悍又产战马,北方还有无穷无尽的退路,自古以来就是反贼窝子……对了,听说新刀魁夜惊堂,就是咱们梁洲人,世人常言‘穷文富武’,梁州穷成这样都能出俩武魁,江湖算命的都说是紫徽星下凡,如今的‘大气运’已经落在了梁州,咱们帮主是梁州霸主,若是起势,岂不就是应运而生……”
中年商贾觉得也有道理,但想了想又皱眉道:
“夜惊堂是梁洲的,也是武魁。万一这‘紫徽星下凡’身负大气运的人,是夜惊堂咋办?”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嗨……”
……
逛街
黄昏时分,柔和斜阳洒在杨柳依依的南薰河岸。
无数衣着鲜丽的才子佳人,或持伞或拿着折扇,在步行街上来回穿行。
裴湘君回到京城,就彻底变成了富贵之家的阔太太,仪态端庄沿街行走,观赏着来往的小游船;秀荷则跟在后面,抱着从街上买来的各种物件。
而骆凝则走在旁边,气质清冷不苟言笑,身边跟着遛鸟的小云璃和第一次来京城满心好奇的萍儿。
此行出来,是给往后的新宅购置日常所需的小物件,手绢胭脂小摆件什么的。
因为折云璃以后也得住进新宅,为此骆凝把两人也带着,为了像萍儿解释其中关系,还废不少脑子,大概编的理由是——为了在京城隐藏身份,她屈尊装成了夜惊堂的女性友人,不少人误会她是夜惊堂的相好,你听说了也不要去解释,自己明白就好。
萍儿知道在京城潜伏的风险,自然心领神会没多问,还很快进入角色,把自己当做刚聘来的小丫鬟,以免外人生疑。
如今回了京城,骆凝没法再和出门在外时一样,和三娘争风吃醋吵嘴,只是保持拒人千里模样,思索着昨晚的事情。
想起昨晚,骆凝心头便有点恼火,她明明是发现了意外情况,才火急火燎跑去三娘屋里,结果三娘这小气包子逮着她不放,硬要让她选保前面还是保后面。
夜惊堂那没良心的,还只知道呵呵傻笑不帮她解围!
若是单独相处,小贼非要另辟蹊径,她没办法或许也就咬牙忍辱认了,但三娘在,她岂能做那种无地自容的事情。
实在推不掉的情况下,她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骆凝现在走在街上,感觉十分不好描述,就和没穿小裤一般,根本没脸见人,也不知用了多大毅力,才维持住冷冰冰的仙子气态。
一想到个把月才能恢复到成熟女子该有的模样,骆凝心头就很是仿徨不安,万一云璃发现她私底下这么离谱,这辈子怕都是抬不起头了……
胡思乱想间,一行五人沿着步行街一路往上,买了不少日常物件,逐渐来到了文德桥附近。
文德桥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周边铺面卖的东西以奢侈品居多,街上行人多是京城显贵之家的家眷。
裴湘君目标明确,准备去范九娘的铺子挑情趣小衣,不过走到半途时,却见几个公子哥在街边围着一个行商,正在交谈:
“……这不就是千里镜,上次王兄问我借了件前朝玉器,结果弄丢了,赔了我一只,除了看得远也没啥意思……”
“公子此言差矣,这千里镜可不简单,是北梁军器监造的,我花大价钱才从北梁边军那边搞来。往年那老拳魁柳千笙,最厉害的时候,也只是号称能发觉里开外的风吹草动,这东西可不一样,哪怕二十里开外,只要往高处一站,动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呵~还真有北梁军器监的铭文……这东西也就传的厉害,实际哪比得上武魁;柳千笙是隔着墙发现对面的风吹草动,都不需要抬头,这东西能看见的地方,视力好的人不需要也能看见……”
“哦?公子莫非还见过柳千笙那等江湖枭雄?”
“前些天刚在龙溪巷那边见过,还学了两手拳法……”
“呦~公子身份怕是不一般,失敬失敬……”
……
走在后面的折云璃,也听见了对话,转眼看到两大箩筐的稀奇物件,便想过去看看。
骆凝知道文德桥的公子都身份不一般,不想给夜惊堂惹事,拉住了折云璃,而后来到三娘跟前,询问道:
“夜惊堂不是说,柳千笙只教宗师不传庸人吗?那个贵公子是什么人?”
裴湘君略微扫了眼,就继续往前走去:
“定安侯府的小侯爷,开国功勋之后,和靖王的表兄王赤虎是铁哥们。柳千笙已经被招安,架子摆的再大也得明白人情世故,这些王公子弟的面子肯定得给,反正也学不会……”
“哦。”骆凝恍然大悟。
裴湘君走远一些后,又回头看了眼:
“北梁军器监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