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牙子这对手,他不知道手里这把刀,往后应该练给谁看。
当年轩辕朝对郑峰很反感,不留丝毫情面,想让女儿入宫是原因之一。
还有个原因,就是郑峰太平庸,连八步狂刀都练歪了,根本就配不上这把他呕心沥血追赶了三十年的刀!
而眼前这个年轻刀客,看起来比郑峰要强上一些。
轩辕朝注视螭龙刀一眼后,抬眼望向无字碑前的年轻刀客:
“你就是夜惊堂?”
夜惊堂凌晨就到了君山台,方才一直在暗中观战,瞧见仇天合落入下风可能被砍死,才冒出来搅局。
从小听着‘轩辕朝’的名字长大,如今近距离瞧见这身高过两米的当代刀魁,夜惊堂确实感受到了压力,不过神色很自然,平静回应道:
“梁洲夜惊堂,家父郑峰。”
“嗡……”
此言一出,湖上听见的江湖名宿,皆是哗然。
郑峰名气算不上很大,但有云州三杰的名号在前,仇天合劫婚使队伍的事情在后,当年那场风波的原委,江湖上的刀客基本上都知道一二。
当年轩辕鸿志暗中激将,轩辕朝对实力明显远弱于自己、登门提亲的晚辈下死手,至今仍遭人不耻。
如今郑峰的后人登门,要干什么自不用说。
在场的江湖名宿,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打量起夜惊堂,悄然询问起此子的来历底细。
轩辕朝虽然死了儿子,但脸上并没有显出怒火中烧,只是淡然道:
“我打残了你爹,你杀了我儿子。你是想彼此有仇报仇,还是想让朝廷当和事佬,彼此两清往事一笔勾销?”
轩辕朝这话,看似是不追究儿子的死,想就此了结恩怨,实则不然。
因为轩辕朝知道儿子怎么死的——买凶杀夜惊堂翻了船,死于不长眼主动找茬,而非夜惊堂复仇,和当年的仇怨都扯不上关系。
夜惊堂义父被打残,自己又被君山台的人刺杀,这仇非但没报,还加深了,怎么可能答应一笔勾销。
轩辕朝如此大气的说不追究儿子的死,只是当着上万人的面,说给朝廷听。
夜惊堂背后是靖王,轩辕朝本身就是开国侯,谁杀谁都会惹来朝廷不满。
而轩辕朝先提议握手言和,夜惊堂不答应非要复仇,靖王事后再追究君山台责任,就不占理了。
夜惊堂一直都知道朝廷很难办这事儿,也明白轩辕朝此言的打算,直接道:
“你打残家父,直至家父英年早逝;你儿子来杀我,差点让我葬身湾水镇。如此大仇,何来两清之说?”
“那就是有仇报仇。”
轩辕朝长发随风而动,审视着夜惊堂,眼神居高临下:
“你和你爹一样,过于鲁莽耿直,要报仇,也该有这个实力后再来;现在登门,只是给我儿子偿命罢了。”
夜惊堂来都来了,打不打的过先不谈,场面话得硬气,对此道:
“我怕再过两年,你提不动刀,报仇都报的不痛快。”
话已至此,也无需多言。
君山台上下,再度安静下来。
仇天合已经收刀入鞘,可能是怕夜惊堂托大,落得和郑峰一样的下场,来到了夜惊堂跟前,准备情况不妙就二打一。
轩辕朝对此满不在乎,转眼看向了湖面。
湖面上,方才差点被踩翻的小船,靠在了岸边。
一个身着白衣的‘随行侍妾’,头上带着帷帽,把几样兵器抱着跃上了君山台。
轩辕朝扫了几眼兵器,目光最先落在五尺长刀上,眼底显出三分意外:
“这把牧青刀,是天南刀痴孙牧青研究的兵器。孙牧青初用轻刀,败于狂牙子;后改重刀,又败于老夫,自知无望跻身刀魁,隐居于黄泉镇,终其一生都在研究如何破这两种刀法,打造了这把刀。你准备拿此刀来对付老夫?”
夜惊堂听见这话,总是明白那掌柜说把刀给他,老板娘为什么很不高兴了,不出意外这把刀应该是老掌柜的遗物。
他把刀借来,确实是想看看能不能研究出破屠龙令的法门,不过就算研究出来了,一晚上的熟练度,也不可能拿来对付轩辕朝。
昨天晚上演练刀法,他发现这把刀太长,左手拔刀不够顺滑,接屠龙令的招式又太轻,虽说攻击距离翻倍,甚至能用出‘黄龙卧道’‘青龙献爪’等招式,但都这么用了,换杆大枪威力更大。
瞧见璇玑真人那‘普攻就是大招、拿狐狸尾巴都能自成章法’的武学造诣后,他思索了半晚上,觉得这把刀思路应该走错了。
刀法更上一层楼,重点在‘法’,而不是‘刀’。
真正的好刀法,确实该走中庸之道,但应该是‘可长可短、可快可慢、可重可轻’,手持木棍亦有开山之力,身携重刀亦能灵巧如风。
要用出这种效果,看得是用刀的人,而不是刀的款式。
眼见轩辕朝问起,夜惊堂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