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差不多的睡醒了。
这个乍一听这闻所未闻的词,和这纸上密密麻麻的勾和叉, 他真以为段鸮这是在和他说着什么玩笑。
可随后, 他就知道段鸮没开玩笑了。
不仅如此,他还来真的。
什么是质数?
这其实是一种数学表达, 即大于一之后的所有正常数字, 并且因数只有一和它自身,不能整除其他数字,古书算法中将其称作数根。
即世上所有数字的根本,而质数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数字表达。
在前朝时,当时各地的科举学子们因为要记录赶考时的书页笔记,已有人注意到了此类排列规律极特殊的数字, 后有一精于此道的杂学家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能在极快速地前提下, 在一到一百中快速地划出所有质数。
那就是那在嘉兴出没,当时人被凶犯劫持中的福建女子口中提到的那句至关重要的口诀。
这个法子讲究留和去。
留,就是保留质数,去,就是除去质数。
“……以一到一百为例, 所谓‘留二丢二’, ‘留三丢三’,‘留五丢五’,‘留七丢七’, 即在一已经存在的基础,保留二,再划去所有能被二整除的数字。”
“保留三,再划去所有能被三整除的数字,保留五,再划去所有能被五整除的数字,留下七,最后划去所有能被七整除的数字。”
“等用这个办法划掉这些被整除的数字后,所有在一至一百以内,留下的这些看似没有规律的数字就都是,质数。”
拿着那张被一遍遍验证的验算纸,段鸮口中的这些话每一句都验证了说在大明空寺一案中所有不同寻常发生的蹊跷之处。
当杭州府其他人,至此赶紧对应这两组大明空寺至此所有敲钟的时期以及口诀中的数字,又查看了一下。
【二,三,五,七】
【十一,二十三,和三十七】
那就可以得出一个关键性的结论,那就是这伙在临安境内贩卖和制作麻叶的团伙就是依靠质数,来决定他们交易的日子的。
这个极其考验人数学常识的法子,常人一般根本不可能理解透。
不说是一般不识字的了,就是读书中举的都可能闻所未闻,能计划到这种办法的,怕是会通晓这类数字排列办法多是本身擅长数学的一类人。
那名乔装成孕妇的福建女子是蜘蛛们运输麻叶的共犯。
所以此前早已熟知这一团伙内通用的办法,明显是解释的通的。
当时,她应该是真的身不由己,所以见那一日客栈中,两名商客身上携带着算盘,就冒死接近他们,并留下了这一句试图引起官府注意。
至于现被逮捕于杭州府的刁兴身上携带着的《九章算术》,恰恰也证明了这一伙人之中明显都常年依靠这个办法来进行秘密交易。
以刁兴,福建女子为首的临安犯罪者,都明显熟悉这一数学排列规律。
在他们内部,以此作为暗号,并在打乱了的一个个山顶敲钟日期中,精心设计了一个既混乱,又自带规律的交易日子。
这也就说明了,在看似毫无规律,在午夜乱敲钟的大明空寺上方,其实是按照一种严格以质数来排列的日子;来进行麻叶团伙交易。
所以以此来做计算的话,又直接跳过在这七天中,已经错过了的下一个一百内的质数【四十一】的话,那这伙人原本定好的本月最后一次交易日所对应的那个数字。
那就该是质数【四十七】。
那再以此做日期减法的话,【四十七】和【三十一】,不掐头去尾的话刚好不多不少差着七天。
也就是说——
明天,不,严格来说此刻已经不能算是是明天了,而是今天的——
“大约,五六个时辰后?”
直接扭头迅速看向旁边的设有记录时间刻度的滴壶,金若云说着也额头开始紧张地冒汗了。
“对,本定好的下一个交易日,也就是他们打算毁灭这一批货的时间大致就在六个时辰后。”
段鸮回道。
这下,杭州府的所有人都陷入一片震惊了。
他们千算万算都料不到这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行着麻叶贩卖交易的团伙会在这样的前提下,已确定好了下一个交易日。
那么问题又来了。
下一个麻叶的交易日已经锁定,那么他们一直以来具体实施交易的地点又在哪里?会是明空寺内部吗?那不是暴露了他们本身半夜经常敲钟一事吗?
这个答案,很快就由另一个人解开了。
因此就在这紧张惊险无比的解谜过程中,另一头的富察尔济也终于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