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将她放到床上,俯身下去,垂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低声哄道:“鹿苑离此不近,孩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长福在外头守着呢。”
“那也不行。”长安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
慕容泓瞬间委屈,“都已经三天了。”
“以后恐怕还得有无数个三天。”长安仰躺在床上,说着于慕容泓而言十分残忍的话,神情却温柔。
“为何?”慕容泓被她搞糊涂了。
“我有孕了。”她拉着慕容泓的手贴上自己的小腹。
慕容泓眼睛微微睁大,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僵在那里。
“有孕了?”待他反应过来后,却倏的站起身来,瞪着床上的长安确认。
“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长安埋怨,“两天前许晋来给我请脉时发现的。”
慕容泓的表情十分复杂起来。
一方面,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长安的身子,她的身子,承受得了十月怀胎与分娩之苦吗?可她已经怀上了,总不能让她喝药打掉吧,落胎也是极伤身的。
一时间心里冰火两重天,煎熬得他直接在床前徘徊起来。
长安坐起身来,就看着他在那儿忽喜忽忧地徘徊,也不说话。
她知道只要事关她,他胆子就会变得很小,之前因为担心她的身子不能承受,他甚至在与她成亲后的大半个月内都没碰她,后来开了荤,又体外了好几个月。直到她起了想要一个亲生孩子的念头,把他或哄或绑地压在身下□□了几次,才有了这个孩子。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慕容泓徘徊的速度越来越快,晃得长安眼晕,刚想叫他停下,他自己就一个顿步,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紧张道:“你有身孕了,那你方才还跑?”
长安道:“优胜劣汰,如果这个孩子我跑两步她都会掉,那即便生下来身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不如不生。”
慕容泓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没事的。”长安安慰他。
对于她要生孩子这件事,慕容泓内心真的怂得像条狗。但她已经怀上了,他的紧张只能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于是他只得强迫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紧张,坐回床沿搂着她道:“嗯,我会陪着你的。”
他如此之快地调整好了心态,倒是有些出乎长安的预料。只不过,她也确实是高兴得太早了。
怀孕的第二个月,长安开始出现妊娠反应。早上起来有时候会干呕,食欲不振,还嗜睡。她上辈子也没怀过孕,不知道正不正常,但御医来诊脉过后,说这是正常的。
她是正常的,可有人不正常。
身为男人,慕容泓居然出现了和她一样的症状。每天早上看着慕容泓花容失色地在那儿强忍恶心,下午又病恹恹地抱着她一同睡觉,连政事都耽搁了,长安真是哭笑不得。
所幸御医说慕容泓身体并无大碍,之所以会出现如此症状,大约是心理压力太重之故。
四个月的时候,长安小腹微微鼓起,孕吐症状消失,胃口变得好了起来。慕容泓的状况也跟着一并改善,颇有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意思。
到了十月份,长安八个月的身孕,因为她有意控制体重,肚子比起寻常人来其实不算大,但放在她那纤瘦的身体上就显得很壮观了。临盆在即,慕容泓几乎每夜都会惊醒,人都瘦了一圈。
长安知道他心里紧张,也就不出去乱跑,每天只在椒房殿前后转悠。
阳光晴好的下午,慕容泓亲自伺候她泡了脚,然后坐在榻沿上,把她因有些浮肿而显得胖嘟嘟的脚搁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给她剪脚指甲。
长安靠在迎枕上看着他的侧影。
两人都没说话,脉脉温情中,殿中一时只闻剪刀张合的轻微声响。
剪完后他挨个指甲用指腹抚摸一遍,检查剪得平不平整。这个熟悉的动作让长安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爱她爱了很多年,因为很多年前,他给她剪手指甲时,也是这般动作。
“陛下,明日召我嫂子进宫吧。她平安生了四个孩子,其中还有一对双生子,应是既有福气又有经验之人。有她在旁边帮衬着,估计我也能顺利些。”长安道。
慕容泓点头:“好。”他目光落在长安那鼓得像个大西瓜一般的肚子上,忍不住的忧虑。
长安拉着他的手贴到薄薄的肚皮上,道:“她睡醒了,在伸懒腰。”
慕容泓果然感觉到掌心下那方皮肉下有活物在动。他不是第一次触摸到胎动,却依然觉得新奇。他虽已有两个儿子,但从未在他们出世前隔着肚皮感觉他们的存在。
“过不了多久你就能与她见面了,难道不开心吗?”长安问。
慕容泓抬眸看着她,“在我心里,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别担心,别人可以,我也可以的。”长安道。
慕容泓搂着她,没有说话。
几天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