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比熊中有些在幼时曾经在犬舍的场地中追着她跑过,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如今它们长大了,而她,却已经不在了。
是的,不在了。
不是和他冷战不见面,不是去了外地公干,而是,真的不在了。
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想起这个事实心中那种巨大的空疼便似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眼睛因为酸涩而泛起血丝。
他看着因为卫兵们逃跑而空出来的殿门,里外只留下一地尸首,而外面,人与兽的厮杀还在继续。
慕容珵美忽然再次出现在殿门前,身上鲜血淋漓,却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他能从那一团混战中脱身慕容泓倒也不意外,毕竟他身上没有丁香味儿。
“慕容泓,没人可用只能用狗,你觉得你这皇帝当的有意思吗?”慕容珵美一边讽笑一边向他走来,“不如退位让贤。这天下本就是先帝打下的,传给他的儿子,才是天经地义。”
“若真是我兄长的儿子,自无不可。”慕容泓平静开口。
慕容珵美脚步一顿,面色惊愕:“你已经知道了?”
慕容泓不语。
“不,你不可能知道。你定然是在诈我!”慕容珵美道。
慕容泓看着他笑了起来。
慕容珵美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咬牙切齿:“你知道又怎样?我现在就杀了你!”他提着剑向慕容泓冲过来。
虽然他的武功也算不上好,但对付一贯体弱多病的慕容泓足够了。这个女子般娇气柔弱的堂弟,他从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慕容泓冷眼看着他冲到了通往龙椅的台阶上,才猛然暴起,拔出靠在一旁的长剑毫无章法地朝着他一剑劈去,怒吼:“还我宪儿命来!”
慕容泓在高处慕容珵美在低处,这一剑劈来,慕容珵美自要横剑相挡,不料手中长剑应声而断,慕容泓的剑尖直接从他右肩到左腹,划开一条长长的血沟。
慕容珵美猝不及防受此重创,直接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慕容泓用一双因充血而通红的眼盯着他,慢慢从台阶上步下。
慕容珵美回过神来,坐在地上忍着剧痛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想去捡殿门口尸体旁的剑。
慕容泓不紧不慢地朝他逼近,口中道:“我知道,你们从来都瞧不上我,比起我兄长来,我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我登上了帝位,在你们眼中,我也还是那个胆小娇气软弱无用的慕容泓而已。我也确实是。可是,最后你们为什么还是会输给我呢?”
慕容珵美仰头看着双眼血红面色却依然平静的慕容泓,深刻地意识到,眼前这个慕容泓,根本就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慕容泓。五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彻底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因为,你们梦寐以求并为之不择手段的,都是我不想要的。而你们仰为鼻息赖以生存的,却是我早已失去的。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说,你们这些蝇营狗苟的宵小之辈,又怎么可能赢得了我呢?”慕容泓缓缓道。
慕容珵美因为失血过多而手脚发软,在地上挪动的动作越来越慢。
“慕容泓,就算你杀了我,今夜你也必死无疑!”他外强中干地叫道。
“无所谓,反正你会比我先死,这就足够了。”慕容泓抬脚踩上他的肚腹。
慕容珵美伸手来拽他的脚,被慕容泓挥剑砍断了手筋。
慕容珵美惨叫连连。
慕容泓垂着眸子,无情无绪地看着他,道:“知道当初在古蔺驿,看着宪儿在我面前毒发身亡,我是什么感觉么?你看着啊。”
他用剑一点一点划开无力反抗的慕容珵美的胸膛,将他那颗博动激烈的心脏活生生地挑了出来。
慕容珵美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平乱
太尉府也遭到了叛军的攻击,只是太尉府府门牢固防守严密,府中侍卫众多武器齐备,不是一时半会能攻破的。
钟羡巡视太尉府一周,见短期内安全无虞,便来到钟夫人那儿,道:“娘,我要出府去皇宫那边看看。”
“什么?此刻出府作甚?外头那么乱。”钟太尉不在家,又遭逢叛军作乱,钟夫人本来心里就没底,见钟羡又要出去,便拽住他的衣袖死活不放。
“娘,今天是夜朝的日子,宫门未锁,若是卫尉所也参与了叛变,与叛军里应外合,那陛下就危险了。陛下有难,孩儿身为人臣怎能只顾自保坐视不理?”
“那你就不管娘了吗?”钟夫人流着眼泪道。
“娘,”钟羡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纠葛,但神情却坚定,道“您还记得我十一岁那年的雎城之战吗?当时若不是先帝的人及时赶来,你我母子早已不在人世了。这份恩情,您难道就不想偿还先帝吗?慕容氏族先帝这一支,如今就剩陛下这一根独苗了。孩儿也知大难当头孩儿却离开娘亲是为大大的不孝,但是自古忠孝难两全,娘,您就原谅了孩儿吧!”他跪在钟夫人脚下。
钟夫人见自己让他如此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