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纪姑娘长的这个模样,别说男人了,我一个妇人看得都挪不开眼。能对她不上心,大约都不算真男人。”另一名妇人一边麻利地编着竹席一边道。
“而且这纪姑娘不但长得跟仙女儿似的,那谈吐间的学问,行动时的仪态,我瞧着比县太爷家的小姐都要强上许多,怕是个有来头的呢。”另一名丈夫在县太爷家做西席的妇人道。
“将军那般身份,便是纳妾自然也不是随便纳的。”
……
在妇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之时,纪晴桐已经回到了自家宅院前面。见张君柏的马系在屋前的梨树上,她深吸一口气,从半开的院门进了院子。
这山村正如张君柏所言,民风淳朴路不拾遗,除了晚上睡觉,白日里纪晴桐几乎是不锁门的,也算是入乡随俗。所以她不在家,张君柏来了也能进门。
纪晴桐一进门,就看到张君柏立在檐下欣赏她刚养的一瓦缸睡莲。
小小的瓦缸里只养了一株睡莲,三两片翠绿翠绿的圆叶,一朵小小的淡粉色的花骨朵儿柔婉娉婷含苞欲放。
张君柏见惯了大缸大湖里养的成片的睡莲,如今偶然得见这小小一瓦罐,便觉格外精致有趣,看了很久。
他是练武之人,耳目敏锐,纪晴桐刚进门他就发现了,转过身向院门处看去。
一身素裙眉目如画的女子出水芙蓉般站在那里,两颊淡淡菡萏色,看得人无酒亦能自醉。
“将军,你来了。”纪晴桐在院门处停了一下,走过来与他打了招呼便移开了目光。
其实半年多的时间相处下来,纪晴桐已经知道张君柏并不是刘光裕彭继善那样的豪强子弟。他并不肤浅白目仗势欺人,与她相处时也能恪守礼仪不逾雷池,若她还是当初那个尚在闺中不谙世事的少女,这样的男子,足以做得良人了。
可是,自她怀着那样的目的来到他身边,她是既怕他坏又怕他好。他若坏,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他若好,她每每与他相处时又会深陷愧疚中不能自拔,端的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