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脸朝着一个方向,耳朵一动一动的,并不似长安上辈子在动物园看到的那般惫懒模样。
老虎出现没多久,陈若霖便也出来了,手里松松提着一圈黑色的鞭子,身着他惯常喜欢的深色华丽春衫,既显颜值又衬身材。走路的样子看似晃晃悠悠没个正形,实则步伐稳路线直,目标明确。
那头虎看来是被他放惯了的,并未在庭院里乱走,径直就往宅子大门的方向去了。行经长安所在的宅院时,陈若霖头一抬,眼波明媚左颊上酒涡如月,“千岁,下来一起啊。”他对墙头上的长安发出邀请。
长安看了眼他身前几步开外那头肩高至少一米,体长至少两米开外的兽中之王,顿了顿,从梯子上下来。
院墙里庞绅龙霜等人见长安下了梯子往院门处走,龙霜赶紧登上梯子往外头看了一眼,然后直接从梯子上跳了下来跑过去拦住长安道:“千岁,那等大虫,若是暴起伤人,便如我等身负武力之人应付起来恐怕都不易,您千万不能以身犯险。”
“我心中的有数,尔等不必随行。”
“千岁……”
“庞绅,拦住龙霜,所有人都留在院中待命,不必随行。”长安沉声道。
庞绅领命。
龙霜见状,知道劝也无用了,只得皱着眉头满目焦色地看着长安。
长安独自走到院门前,将院门打开一条缝。
刚好行经院门前的老虎被门响惊动,停下来看着这边。
长安注视着它棕黄色的冰冷残暴的眼珠子,硬生生克制住人类对于这种大型猛兽从基因里就带着的刻骨恐惧,慢慢地从院门内出来,站在门前,与老虎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丈。
这个距离,也许它轻轻一扑就能瞬间扑倒长安。院内龙霜等人遥遥看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扑过去相救。
一人一虎对峙了差不多有十个交睫的时间,陈若霖轻笑一声,喝道:“呿!”
老虎移开盯着长安的目光,有些不甘地甩了甩尾巴,继续往前走。
陈若霖向长安伸出手。
长安走到他身边,双手负到背后,挺胸抬头目不斜视。
陈若霖笑着收回手,也不多言,两人跟在老虎后头慢慢地出了宅子,来到外头同样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老虎熟门熟路地往左拐。
整条街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目之所及不见一个活人,倒似世界末日一般。长安寻思这陈若霖倒也不是丧心病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至少他出来遛老虎之前还知道通知百姓回避。
“我好开心,多年来,无一日有今日开心。”陈若霖道。
长安瞥他一眼,道:“你今天也未有何惊天动地之举啊。”
“共天是我送给自己的及冠礼,我养它六年了。这些年来,好奇我如何与它同行的人很多,但真正敢共我一道与它同行的,你是第一人。恰是我喜欢的女人,是我余生的另一半,是我孩子他娘。你说,此情此景,是否算得人生一大幸事?”陈若霖看着长安道。
长安发现这男人在说这番话时,耳根居然隐隐泛红,显见是真的激动。
她有些无语,幽幽道:“我可是自私冷漠又装腔作势的女人,而且心眼小爱记仇,你确定要跟我共度一生?”
陈若霖失笑:“看来心眼小却不是胡说的,还记仇呢。”
长安冷哼一声。
“其实很多夫妻都知道对方的缺点,只是碍于各种原因不说而已。可是不满这种情绪老是闷在心里,便如拌了酒曲的粮食闷在坛子里,久而久之,是要发酵变味的。如你我这般,吵架的时候固然伤人,可是也坦诚啊。彼此都知道并愿意包容对方最不好的一面,夫妻间的感情才不会被轻易破坏或离间,比之那些面和心不和同床异梦的夫妻不是好上千万倍?”陈若霖温声道。
“你说的这些啊,爱谁谁,跟我没关系。”长安注视着老虎尾巴上那撮白毛。
“你还是觉着我对你居心叵测,想利用你夺位?”陈若霖问。
长安看着前头空荡荡的街道,缓缓道:“你陈三日的心思比那海也浅不了多少,我哪儿能猜得到呢?”
陈若霖笑,左右近旁无人,他也不怕说话被人听到,坦白道:“你定然是想,若我不是想借你之势上位,我为何迟迟不动手?定要等到你来才动手?我确实早就可以动手,我也确实是为了等你来才迟迟不动手。因为,我的女人,我想让她有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但若这个男人有一天不能再被她依靠,她也不能一无所有任人欺凌。”
他将原本左手拿着的鞭子换到右手,看着前面几步之遥的猛虎道:“我为何要与这野性难驯的畜生为伍?那是为着时时提醒我自己,强敌就在身侧,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懈,不能软弱,更不能畏怯,如若不然,尸骨无存。然而世事无常,人的死法有千百种,你永远无法预料你会在哪一刻,以哪一种死法告别这个世间。所以,人生在世,无论何事,都该做两手准备。
“你若愿意嫁我,待我成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