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以往没有背着女人走过这么长的路?”长安优哉游哉地问。
陈若霖笑着侧过脸道:“你不用旁敲侧击,女人方面,只要你想知道,我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些年来,我抱过的女人不少,但背过的女人,你是头一个。你当是知道,如我这种男人,不会随便背人。”
“是吗?我倒是有些不明白,这抱和背,有何不同?”
“抱,不论是以爱怜的心思还是玩弄的想法,那终究是一种自上而下掌控全局的姿态。而背,却有一定程度的臣服意味在里头,毕竟背心是人最不易设防之处,如果一个人把背心毫不设防地交给另一个人,那与把命交给她何异?这世上女人如花,争奇斗艳万紫千红,但让我愿意以性命为代价来采撷的,唯你而已。”
长安几乎是语重心长地道:“陈三日,你真的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够拿出相当的诚意来,我自会权衡利弊。毕竟我长安也不是什么圣人,人生一世,谁不为自己考虑?我信任钱财,信任权力,唯独不信任男人,你试图在感情上打动我,太难。”
“无妨,自选中了你,我便有此觉悟。你不信任男人,那是你没遇上能够让你放心倚靠的男人。你可以不要男人,我却不能不要夫人,所以再难,我也得迎难而上。”
说话间,山上的寺庙已遥遥可见,台阶之侧也出现了一座像是猎人临时修建的棚户,棚户窗口挂着一面硕大的铜锣,里头人影晃动。
见陈若霖与长安两人上来,棚户中出来一名手持棍棒的壮年男子,粗声粗气地喝问两人:“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但凡眼睛不是瞎的,都能从衣冠气度上看出来陈若霖与长安两个身份非富即贵,尤其是陈若霖,哪身衣服上不得耗费个大几两金丝银线织绣花纹?一件衣裳往往就抵寻常百姓十数年的用度了。这年头,底层平民对于官宦豪绅之流的人物带着天生的臣服畏惧之情,哪怕是互不相识,也绝不敢在面对面的时候如此造次。
眼前这壮年男子一身粗布衣裳,光着一双沾泥的大脚,看上去就与山下种田为生的乡民无异。但他面对陈若霖与长安两人时全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情,只有警惕和戒备,一副被邪教洗脑的大无畏模样。
陈若霖弯起唇角,人畜无害地温声问道:“这位兄台,敢问山上可是河神庙?”
“是啊,你俩要去庙里?”壮汉一双虎目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见两人并无武器在身,与他说话的这男子虽看着英伟孔武,但他背上那个却一副病恹恹的瘦弱模样,看着委实不像是去庙里生事的。
“久闻河神庙灵验,我们兄弟俩路过此处,特来烧个香,拜一拜。”陈若霖道。
壮汉让开道路。
陈若霖背着长安继续拾级而上。
“看到那面铜锣没?”离得足够远了,长安才开口道。
“嗯。棚子里还有一人,若是情况不对,定会第一时间敲响那面铜锣。那么大一面铜锣声音纵然传不到山下,传到山上庙里却是绰绰有余。到时候庙里钟声一响,整个河神县的百姓都会围过来保卫这个河神庙。遇到这样的对手,脑子不够灵光的钟羡会束手无策也就不奇怪了。”陈若霖笑着道。
长安见他分析情况还不忘踩钟羡一脚,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道:“你方才说我们是兄弟,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要不我们就去庙里结拜算了。”
“不要。全福州都知道我陈若霖不好男色,我不想因为你沦落成世人口中断袖断得连结拜兄弟都不放过的渣滓。”陈若霖毫不犹豫地拒绝。
长安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狠捶了他一下。
“夫人这手上功夫甚是了得,力道适中情意绵绵,捶得为夫魂儿都快没了,赶紧再多来几下。”陈若霖皮肉紧实,长安这一下狠捶疼的是她自己的手。
“少废话,快点上去,这么短短的一条山道,你想走到天黑不成?”长安眼看着天色不早,没了与他玩闹的心思,催促道。
“要快还不容易?夫人抱紧为夫就行。”陈若霖话音方落便猛然加速,两三级阶梯一跨地跑了起来。
长安不意他背着她爬了这么久的阶梯还有此体力,这下快是快了,就是颠得她眼前发昏。
陈若霖很快便蹿到河神庙前不大的广场上,侧过头对长安道:“到了。”
长安毫无反应。
他颠了颠她,不想她的身子竟无力地向下滑去。
陈若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将她改背为抱,一边大步向山神庙的大门跑去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呐,救命啊!”
那声情并茂的模样害得在他怀里装昏迷的长安险些破功。
庙里和尚被惊动,出来一看,见陈若霖抱着长安往里冲,忙拦下道:“哎哎,怎么回事?你什么人呐?”
陈若霖焦急道:“大师,快救救我兄弟,上山时他还好好的,谁知到了半道突然昏倒。庙里若有懂歧黄之术的,烦请快些叫来,只要我兄弟无恙,我必有重谢。”
别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