涮了顿羊肉,然后长安叫人将桌子搬到自己办公室里,放了个水壶在炭火口上,正跟猫似的窝在桌旁一脸享受呢,吉祥来报,说外头有个名叫耿全的求见。
长安原本眯着的眼倏的一下就弹开了,耿全?
她来到司隶部外头,果见耿全风尘仆仆的站在廊下,正伸手掸头上的雪。
“耿全,你怎么回来了?可是你家少爷那边遇到了什么困难?”长安颇有些惊奇。
“安公公。”耿全见了她,先行了一礼,随即站直身子咧了咧嘴道“少爷那边困难一直都有,不过此番他派我回来却是因为写了好几封信给你都不见你回信,所以让我回来看看你是否安好,顺便替他带两封折子给高大人。安公公,属下瞧你好好的,怎不给我家少爷回信呐?”
长安从愣怔中回过神来,道:“哦,前一阵子我身子不舒服,内卫司事务繁忙一时没顾得上……你家少爷让你带的奏折,已经交给高大人了?”
耿全道:“是啊。”
“如果你不急着走,进来喝杯茶吧,我也想知道钟羡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长安道。
耿全遂跟着她进了内卫司。
半个时辰后,耿全离开了司隶部。
房里,长安坐在暖桌旁,手扶额头,闭目不言。
“安公公,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吉祥进来给她换茶,见她面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长安睁开眼,坐直身子,朝他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
吉祥出去后,长安复又恢复了方才的姿势,只不过,这一次她睁着眼。
钟羡给她写了信,她也给钟羡写了信,然而他们都没有收到彼此的信。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拦截她和钟羡的信还不让他们察觉?
现在想来,她收到钟羡最后一封信的时间,岂不正是那个睡得好似被人下药的晚上吗?
是他。
他不仅给她下了药,他还拦截了她和钟羡的往来信件。
这还是在他正喜欢她的时候,若等到五年后,或者十年后,爱淡情驰之时,他会怎样对她,她根本不能去想象。
她做他的手下很好,但是做恋人,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求是书院建在盛京南郊的聚奎山南麓,山道积雪,马车行得十分缓慢,待到书院时已是午后。
书堂无人,滕阅着人去向书院中人打听了一下,才知学子们此刻都在后头的斋舍休息。
“我们来的时节不对,若是春秋,此间景色必然殊丽。”滕阅挽着纪晴桐的胳膊,两人合撑一把伞,一边小心翼翼地踩着道上的积雪往斋舍走一边道。
纪晴桐看了看天色,有些焦虑,道:“这雪越下越大了,我们来时便花了这许多时间,万一赶不及在城门关闭前回去可如何是好?”
滕阅笑道:“纪姐姐莫急,雍国公府在京郊有田庄别院,大不了我们就去那里借宿一晚好了。”
纪晴桐觉着十分不妥,遂加快脚步,想见过行龙之后尽快赶回城去。不料到了斋舍,发现纪行龙竟也不在,问了他同窗说他往斋舍后头的桐荫别径去了。
纪晴桐心中好生纳闷,如此大雪,旁人都在屋里烤火盆,他却往林子里跑什么?
她让随行仆从把带给纪行龙的东西放在他的房间里,自己往那什么桐荫别径去找他。滕阅硬要同她一起,纪晴桐没法,也就随她去了。
两人在滕阅侍卫的陪同下转过斋舍的山墙角,远远便听见有呼喝斗殴之声传来。
“……还敢顶嘴,能耐了是不是?来啊,跟咱们仔细说说,你那貌美如花的姐姐,是怎么伺候你那不男不女的姐夫的?哈哈哈……”
“还伺候?屌都没了,伺候个毛啊?依我看,纪行虫你就好好跟咱们形容一下,你那貌美如花的姐姐,是怎么被你那不男不女的姐夫伺候的?用的什么工具,银的玉的还是牛角的……”
“都闭嘴!”纪行龙疯了,从雪地里爬起来不要命地去打那三个讥笑他的同窗,可惜寡不敌众,又被按倒一顿揍。
“我说你有那么好的靠山,还来这里悬梁刺股寒窗苦读个什么劲儿啊?直接让你姐夫带你去净身房挨上一刀,不就立时一步登天了吗?”
三个人边踢边骂边笑。
纪晴桐已经完全僵在了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座雪人,连头发丝都是僵硬麻木的。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对长安的依附之举,会给纪行龙带来这样的痛苦和羞辱?难道自来了盛京入了这学院之后,他过的,便一直是这样的日子吗?
滕阅冷着脸朝身后的侍卫打个手势,吩咐:“别打死就行。”
四名梁王府的侍卫立时向林子里跑了过去。
“滕姑娘,别,这里毕竟是书院,闹出事来不好收场。”纪晴桐万分震惊和羞耻,可理智尚在,见状急忙阻止滕阅道。
滕阅安抚她:“动手的是我们梁王府的人,与你和安公公毫无干系,放心。”
几名侍卫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