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有再收回之理?你们里外也有百来个弟兄,大家均分一下也就一人二十两,不多。以后杂家要用你们的地方还多,你们收了杂家的银子,杂家用着才放心。”
她这话一说,何成羽不收也不行了,只因按着她的话说,如若他们不收,她就不放心用他们了,既不放心用他们,那他们对她来说也就没有价值了。如今这司隶部明面上看起来虽然还是谢雍这个司隶校尉官衔最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安这个内卫司指挥使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他们在司隶部当差,却在长官眼里没了价值……
“那属下就代弟兄们多谢安公公的赏了。”何成羽收起银票拱手道。
打发了何成羽,长安打发去给她买早点的人也回来了,给她买的是馄饨和一种红色的团子。
这边馄饨不叫馄饨,叫馉饳,那红色的团子叫澄沙团子,太监们对外头不熟悉,长安是派了司隶部一名当兵的去给她买的。眼下这名兵甲就强抑着喘息站在长安面前朗声道:“安公公,这团子得趁热吃,冷了就硬了,不好吃了。”
“为了让杂家趁热吃,所以你才跑得这般满头大汗?”长安看了那名兵甲一眼。
兵甲被她那清粼粼的目光一扫,居然面庞涨红,说话都不连贯了,道:“应、应该的。”
长安低头用汤匙舀起一枚馄饨,嗅了嗅,咬了一小半,是肉末与某种不知名的菜做的馅儿,味道居然还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她随口问道。
她不让走那兵甲也不敢走,见她问名字,他便老实道:“回公公,属下名叫应志珍。”
“哦,阿珍呐,以后你就专门负责给杂家买早点吧。杂家呢,没特殊情况都是今天这个时辰到内卫司,你可算好了时辰在过来的路上买好了,如此便不必往返奔波。”
阿、阿珍……应志珍有些呆滞了,满天下只有他娘才这么唤他,他觉着太女气了,不喜其他人这般唤他,所以朋友或同袍一般都叫他阿志或者志珍。
但是长安威势重,连葛月江和何成羽这等校尉手下得用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他这等小兵篓子又岂敢在她面前有何异议,于是便继续涨红着脸应了声是。
长安从怀里摸出银票找了半天,找出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递与应志珍道:“得空去把这张银票兑了,二十两你收着,就当你的跑腿费,还有三十两你给我买早点,何时花完了再来告知我。”
应志珍一个月的饷银才一两多银子,哪敢收长安二十两的跑腿费,一时推辞不迭。
长安叹道:“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既是为杂家办差的,杂家也不能让你们白花力气不是?”
应志珍一介单纯武夫,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这话的好赖来,无言以对,便只得稀里糊涂地收了那银票。
看着他一头雾水憨憨地出去了,长安才忍不住唇角一弯笑了起来。或许是她在暗夜里行走了太久,对于这种自带阳光的人,她有种本能一般的喜欢。
用过了早点,长安坐在桌前计划着下一步行动,既然有了银子,有些事情便好办了很多,但,还是那句话,因为罗泰那帮子人还隐藏在暗处,她一时挖不出他们来,行事就必须慎之又慎,以免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既如此,她便很可能需要组织起两班人马来,明面上一班,用来诱敌,暗地里一班,用来制敌……
“长安!”她刚想了个开头,便被一声唤打断了思绪。
长安抬头一看,见钟羡站在她窗外,眉目间几分担忧几分不满地打量着她。
“阿羡,你来啦。”她放下笔迎上去,嬉皮笑脸“一大早的便面色不虞,是谁这么能耐,能惹咱们的钟大公子不快?”
“你!”钟羡在来理政院的路上遇见了秋皓,这才知道昨夜长安在德胜楼竟与执金吾秋铭起了冲突,不但杀了人,自己也被秋铭敲了一刀鞘,若非褚翔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见她身形灵活精神奕奕的模样,想必即便有伤,伤得也不重,他心中略微放心了些。
“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说带了人手安全无虞吗?”心弦一紧一松之间,余悸未消,他劈头便质问道,却未细想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在她看起来状况良好的情况下来质问她。
长安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辩解道:“我这不就是安全无虞好端端的么?”
钟羡噎了一下,道:“看起来你我对‘安全无虞’这四个字的理解颇有偏差。”
长安认同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自幼娇生惯养的人是比较容易大惊小怪些,我能理解的,我不怪你。”言讫,她还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来安慰性地拍了拍钟羡的肩。
钟羡差点气了个倒仰,但他也知不宜在这人来人往之地与她做过多纠缠,便道:“日后但凡你下值后不回宫去,都必须知会我你的去向。”
“得了吧,幸好昨晚没带你,若是带了你,你再为我跟执金吾干起来,只怕我今天还得再挨钟太尉一刀鞘。”长安双臂环胸吊儿郎当道。
钟羡本欲说“我能在执金吾面前护你,难道就不能在我爹面前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