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欢喜,他擦拭得格外耐心和细致。
娇嫩敏感的脚趾乃至趾缝都被软绵的湿布温柔拭过,让长安如何能不痒?
察觉长安的脚一直往上缩,似是要从他手中挣脱出去的模样,他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是怕痒?
好容易趁她醉着能欺负她一回,慕容泓哪能白白放过这等好机会,是以非但扣住她的脚不放,还坏心地用手指去搔她脚底。
长安痒得扭了起来,偏醉了酒四肢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一时之间又哪里挣得脱?最后半梦半醒糊里糊涂地开始求饶:“痒……别闹了,别闹了钟羡……”
慕容泓如遭雷击。
其实这也怪不得长安,她两世为人,只被钟羡抱过脚丫子,就算不刻意去记,这印象也是深入脑海难以磨灭的,以至于脚丫子被人一磋磨,她第一想到的便是钟羡,心中还在犯嘀咕,以钟羡的为人当是不会对她做这种小动作的,今天是怎么了?
不过脚底那钻心的酥痒停止了,倒是让她松了口气,神经一放松,她便沉入了更为黑甜的梦乡。
榻尾慕容泓放下她的脚丫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脸,目光晦暗不明。方才那隐秘的欢喜和幼稚的情趣早已退了干净。
一直以来她拒绝他,他也相信了她给出的理由——他是皇帝,而她介意他有三宫六院妻妾成群。虽然她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有些荒诞,但也不是不能设身处地地去理解。
然而今天她梦里这声“钟羡”,却让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会否,她拒绝他的一切理由,都不过是借口而已?她不接受他,不过是因为,她喜欢钟羡?
若心中没有他,梦中又怎么可能喊出他的名字?旁人他不敢担保,但就他自己而言,心中没有的人,他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都不可能喊出她的名字。
从益州回来的路上,那一箭射来,她挡在钟羡身前时,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
卧谈
慕容泓知道自己付出真心不易,是以也格外重视这个能让自己付出真心的人,为此,他甚至可以容忍她辜负他。但他不能容忍她欺骗他。他慕容氏的悲剧,就毁在一场又一场的骗局之上。他兄长若不是轻信了身边之人,就不会英年早逝,还连累了君行……
一想起这些,心都仿佛要烧起来。他从她脸上收回目光,攥了攥拳头,回身就走,却不防踢到了原本就放在榻下的水盆。盆中的水受到震荡溅出来些许,打湿了他的鞋。
他看着自己鞋上那一小块水渍,突然就忍无可忍,一脚将那水盆踹得远远的,水泼了一地。
外殿守夜的奴才听着里头这动静,一个个面面相觑惶惶不安,而与风暴中心近在咫尺的长安却不过皱着眉头翻了个身而已。
慕容泓原本怒火中烧,批了几本奏折之后,倒是渐渐被分去了注意力,如此直到深夜。
思绪再次从公事中被拉扯出来,是因为长安醒了。
长安是被冻醒的,她醉得不算特别厉害,睡了两个多时辰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一醒过来只觉浑身凉浸浸的,口中却又火烧火燎般的干渴,静下心来一听,发现外头如蚕食桑叶一般沙沙声不断,想来是下雨了,是故才这般冷。
她瞄一眼坐在御案后头连头都不抬一下的慕容泓,腹诽:果然不能指望皇帝会照顾人。
抚了抚还有些昏沉的头,长安挪动身子想下榻,却发现自己光着脚,而不远处的地面上翻着一只铜盆,地砖上水迹未干,一块湿哒哒的棉帕凌乱地团在地上。
什么情况?难道是慕容泓想给她洗脚,脱下她的鞋袜之后被熏到了?
长安背着慕容泓盘起腿弯下腰去闻了闻自己的脚,发现不臭啊。不对,这根本不是她的脚臭不臭的问题,而是就算被熏到,也不至于拿水盆发泄?
长安觉着自己可能真的是醉糊涂了,慕容泓那样高高在上、等级观念根深蒂固的人,怎么可能纡尊降贵给她洗脚?况且她刚才睡过去了,还能惹他生气不成?地上那水那盆,说不好是爱鱼的杰作。
如是想着,她便套上袜子穿上鞋,去桌上找水喝。
喝完半壶冷茶,长安回头,发现慕容泓还埋头在折子上,心中暗道:哟,小样儿,处理起政事来还挺认真。既然自己睡醒了,他一时之间看起来也没空和自己谈事情……长安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那只让自己想入非非的信封,快步走回软榻边上拿起自己的帽子戴上,然后对慕容泓道:“陛下,夜深了,奴才先回去了。”
自她醒了,慕容泓虽未抬眼看她,但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她,毕竟地上还翻着一只盆,以她的头脑,足够她联想到很多种情况了,就算她想不到真相,至少也该来问他一声发生了何事?他便可以趁机发难,虽然他还没想好该怎样发难,但他相信沉默也算一种无声的发难。
结果呢,她居然视若无睹,无动于衷。瞧她刚才返回榻前拿帽子时的步子,轻快得就差一双翅膀让她起飞了。
原先哪怕是装的,她至少还会关心他,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