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话音一落,彭耀祖与那何松元都急着开口欲为自己争辩。
“都闭嘴!”刘光初双肘撑在桌沿,手捧着自己的头低声吼道。
因为这声低吼,殿中一时静默下来。
彭耀祖等几位将军直觉情况不妙,暗自交换目光。
何松元心急如焚,本以为找到这样一个证人怎么都得在刘光初面前立一大功,谁知这刘光初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信那太监不信这证人所言。
“王爷,政局复杂人心险恶,您初初登位经验不足,纵有行差踏错,杂家也会尽力为您在陛下面前美言,你不必有所顾虑,只管凭心而动便是。”静默中,长安忽向刘光初温声道。
刘光初抬起头来看着长安,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他初到盛京,初入皇宫时那段无依无靠的日子里,长安,是他唯一的依靠。不管遇到什么难事,不管惹了什么麻烦,只要去找长安,总能摆平。现在,应该也一样。
“来人!”如是想着,他猛然坐直身子,对殿外高声喝道。
殿外侍卫进得殿来,下跪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将彭耀祖,彭继善,何松元及这名乐师统统押入大牢!”刘光初道。
“王爷,不可听信小人谗言!”彭耀祖那边的武将纷纷站起道。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刘光初见他们气势汹汹,神经一下子敏感起来。
“王爷切勿担心,钟羡在王府内养伤半月,承蒙王爷照顾,无以为报,于是自作主张,今夜让陶将军派给我的卫队给四戍将军家中都送了王府的膳食过去,说是王爷赏的,这会儿,应该早就到了。”钟羡道。
彭耀祖等人闻言,面色骤变。
陶望潜派出护送钟羡回建宁的卫队,足有两千人,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想要攻下他们的府邸简直易如反掌。
“王爷,当初先王在世时,他想要拿下一名部下,会遇到如此之多的阻挠吗?”长安不失时机地给彭耀祖等人再插上一刀。
刘光初面色愈发难看,沉声道:“将四戍将军给本王全部拿下!”
推心置腹
闹成这样,除夕宴自然是办不下去了。彭耀祖等人被抓下去后,宴席便草草散场,刘光初焦头烂额地回到前院书房,拒绝所有人的求见,独自一人在书房内喝了几杯茶之后,一团浆糊的脑子终于渐渐清醒过来,忽然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办的问题,于是忙又使人去叫长安过来。
长安哪里需要他叫,他的人还未出门,她已在书房门外求见。
“安公公,你我真是心里有灵犀,我正准备着人去叫你,你就过来了。”刘光初一边让着她坐下一边道。
长安欠了欠身,坐下道:“王爷,这不叫心有灵犀,而是做事需得有始有终,万不可半途而废。我此刻前来,是为了提醒王爷,现在必须立刻派人去召四戍将军手下的偏将进府。”
“召偏将进府,为何?”刘光初不解。
“王爷已经拿下了四戍将军,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关在牢中作罢?此番若不趁势拿下建宁的戍卫兵权,你以后再想动手,那可是难上加难。”长安道。
“拿下建宁的戍卫兵权,该如何做?”刘光初问。
“召四位偏将进府,告诉他们建宁陷落王爷一家被杀,乃四戍将军在其职而不谋其政之故,此四人已是形同叛国罪不可赦,本来他们这些属下也该与之同罪,但念及兖州在这场浩劫中诸将被杀人才凋敝,正值用人之际,所以你法外开恩,决定军队中除主将之外,其余人等一概不予追究,让四位偏将戴罪立功以明其志,带人去四戍将军府抄家。”
“抄家!”刘光初甫听到这两个字,惊了一跳,犹疑不定地看着长安道:“安公公,虽然在殿上我更相信你所言,但无凭无据就给四戍将军定个叛国之罪抄家灭族,只怕会寒了兖州武将之心吧?”
长安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缓缓道:“王爷怕寒了兖州旧部之心,难道为此就能不惜己命?你可知,我在殿上说看到彭耀祖夹道欢送赢烨,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刘光初呆了,不敢置信地问长安:“既是子虚乌有,安公公为何借此事挑起今夜这场争端?”
“那是因为我与王爷交情匪浅,眼见返京之期日近,王爷刀悬于颈却还浑浑噩噩,为全你我之间的交情,也为了陛下能不再为王爷之事而操心,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为王爷一试人心。
王爷,你别以为继承了王位便天下太平了,你扪心自问,如今你除了空有个藩王的壳子之外,能切实抓在手中的有什么?
权力?今日若非钟羡有先见之明先发制人,你连抓个戍卫将军都会遭遇武将的集体抗议,你手中有权力吗?
人脉?在兖州声名显赫的文臣武将及世家子弟,有你可以推心置腹全然信任的吗?
甚至连最最基本的财富,你现在都欠缺。王府多年积攒下来的奇珍异宝被赢烨洗劫一空,你再要积攒出足够支撑你藩王之名的财富,需要多少年?而在此之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