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她将心一横,来都来了,若在这最后关头临阵退缩,岂非功亏一篑?况且那丫鬟是个大活人,总不见得进了这书房便猫在哪个角落不动不出声吧,如今不见人影,可见这书房之中恐怕大有古怪,更值得一探了。
念至此,她四顾一番,确定周围无人,便掏出黑布蒙住脸,然后大着胆子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估摸着窗闩的位置,将匕首插进窗缝里一点一点地撬了起来。
这个动作她在府衙时用自己屋里的窗子练习过数次,是故撬起来还算顺利,很快便翻窗而入,将窗户重新关上闩好。
书房内果如她在外头看到的一般,空无一人。
长安避着光在房内转了一圈,暗道:那丫头绝不会凭空消失,如此看来,这房中应有密室存在。不过一般密室不都是主人留着保存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是为了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人而准备的么?一个丫鬟进去了又是什么鬼?
她在书房里又转了一圈,没找到密室的蛛丝马迹,遂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溜到书桌边翻了起来。
蘸花厅,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走到刘璋身边对他耳语几句,刘璋便对钟羡道:“钟贤侄,本王有事,暂且失陪。光裕,替为父好生招待钟贤侄。”
刘光裕道:“爹你就放心吧,我与钟大人也非是第一天打交道了。”
刘璋离开了。
钟羡哪里愿意再跟刘光裕多磨嘴皮子,当即便欲出府,刘光裕阻道:“钟大人,咱俩的事还没谈呢,你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
钟羡:“我与你有何事要谈?”
“上次谈好的交易啊,我人都找好了,你该不会想反悔吧?”刘光裕把玩着酒杯斜睨着他道。
钟羡蹙眉,疑虑道:“方才王爷不是说……”
“他说归他说,若是有人愿意支持你,他也不能拦着不是?来人,去前头看看冯公子来了没有?”
厅中伺候的家仆答应去了。
刘光裕站起身,道:“钟大人,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书房,长安一通翻找后,发现这书房里除了书籍和几封关于军务方面的信件外,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长安暗思:刘光初说他爹时常呆在外院书房,这书房里除了书也没什么东西了,刘璋武将出身,总不见得因为爱看书才时常呆在这里吧?如此想来,他时常在此的原因只怕与那个密室有关,需得找到那个密室开关,方能不虚此行。
如是想着,她正打算把这书房的边边角角重新细查一番,书房门外却突然传来侍卫们的行礼声,似是刘璋回来了。
长安一惊,按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想要翻窗出去那是绝对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别无它法,她唯有先躲到书桌后面的浮雕座屏后,紧张之下不及细看,差点踩翻了屏风后地上放着的一只看起来是用来烧纸盛放灰烬的铜盆,让长安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若在此时此地被抓,她必死无疑。
书房的门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脚步声走到屏风那边的书桌旁便停下了,接着一阵衣袂轻响,应是刘璋在书桌后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盛京那边什么情况?”刘璋问手下负责收集各方消息的幕僚。
幕僚道:“前几日,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因生病被送回赵府,丞相又选了一名侍女进宫去伺候皇后,听闻那名侍女是医家之女。”
刘璋冷笑道:“赵枢这是急着抱外孙呢。云州那边呢?”
“不出所料,那陈若霖接了皇帝的圣旨没几日,便马失前蹄,从马上摔了下来。福王便借此机会让他回榕城养伤,换了福州的上将军陈良安接替了他的位置。”
房中安静了一瞬,刘璋道:“小皇帝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我愈发吃不透他此番派钟羡来我兖州到底是何目的?钟羡这小子,正直过了头,反倒显得有些傻,在我印象中,他爹钟慕白可比他精明多了,不知怎么会培养出这么个儿子来。”
“钟慕白只此一子,许是过于溺爱,才宠得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拒绝王爷的联姻美意。若非他姓钟,就凭他个人,又哪里入得了王爷的眼?”幕僚不着痕迹地拍马屁道。
刘璋摆了摆手,道:“我若真想招他做女婿,有的是办法逼他就范,何必征求他的意见?之所以有此一举,不过是为了配合光裕那小子罢了。”
幕僚恍然道:“哦,原来世子请冯士齐过府,是王爷的授意?我还当他真那般大胆,敢在王爷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刘璋目露狠戾之意,道:“小皇帝不是想让他来我兖州推行军田制么,好,我就给他一块地方让他去推行军田制,至于他若是为此出了什么事,本王可就爱莫能助了。”
“王爷英明。”
“还有什么事要奏报么?”
“还有一事,我们在宫里的眼线说近两个月皇帝身边一个很得宠的小太监忽然不见了踪迹,长乐宫那边对外说是那小太监犯了错,被皇帝发配去看守帝陵了,但那个小太监并没有出现在帝陵。”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