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羡长眉深锁,拿各县的世族豪绅下手,谈何容易?他们世代盘踞于此,彼此间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又岂是他这个新来的势单力孤的知州所能撼得动的?
“呐,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给你出个主意如何?”长安坏笑。
钟羡看着她的笑脸,无奈道:“你这样的表情,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我这……”长安话刚开了个头,钟羡却猛然一抬手,目光往房顶上一瞟,站起身便欲往后窗那边去。
长安眼珠一转,忙起身扯住他媚着嗓音道:“大人,您累了一天了,还是让奴婢伺候您早些歇息吧。”
钟羡:“……”
长安连扯带拽地将他拖到里间,耳语:“配合一下。”
“配……”钟羡刚想问她配合什么,缺叫长安一把捂住了嘴。
长安伸手去扯他腰带,钟羡面色一赧,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他鲜少主动碰触长安,这一扣之下但觉掌中骨肉匀停肌肤滑腻,当初中毒之后神志不清之时对长安做过的那些荒唐事竟然瞬间便被勾起了回忆。他一直觉得那件事他对不住长安,这眼下情景对比那时,竟让他生出左右为难进退不得之感。
长安却不打算强迫他,见他不肯宽衣,便直接将他推去床上,将床帐一放,回身吹灭灯烛,自己褪下外衣往屏风上一搭,然后也钻入帐中。
帐中一片昏暗,唯两人四目晶晶。长安见钟羡坐在那儿不动,似是戒备的模样。她原本没打算把他怎样,但他时时刻刻一副欠调戏的模样她也是很无奈啊。
她蓄了蓄势,突然往前一窜欲将他扑倒。
殊不知虽同是男人,他却不似慕容泓那般身娇体柔易推倒。长安一扑他伸手往后一撑便稳住了身形,长安结结实实地一头撞进他怀里,感觉自己胸前的两团几乎也是结结实实地贴在了他胸上,长安暗觉不妙,伸手一勾他撑着床榻的胳膊,钟羡终于倒了下去,却在同时伸手握住长安的双肩将她推离,有些难堪地低声道:“不可一错再错。”
长安:“?”什么一错再错?他在说啥?
想着房顶还趴着个人,她也无暇追问,只委屈道:“少爷,您是正人君子,岂可始乱终弃?”
钟羡:“……”
“少爷,奴婢自幼伺候您,对您的仰慕已非一日两日。在府中时夫人管得严,奴婢不敢逾矩,如今好不容易随少爷来了此地,天高夫人远,您还担心什么呢?奴婢胸无大志,只愿做您的通房便可,这样您也不允吗?”长安哀哀戚戚道。
虽知她是在演戏,但如此露骨的言辞,还是听得钟羡一阵面红耳赤。
看着面前可餐秀色,自己却不能下口,长安心中暗骂一声,扯过一旁的毯子就着女上男下的姿势往自己与钟羡身上一盖,同时娇呼一声:“啊,少爷,您轻一点嘛!”说着便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动了起来。
钟羡虽是一向洁身自好不乱搞男女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眼见自己被长安压在身下做这种动作,别说脸红了,他简直无地自容,只好偏过脸闭上眼暂做逃避。
殊不知这样一来,耳边长安的娇喘呻吟便愈发清晰起来,简直是声声入骨。长安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倾情演出自然能做到以假乱真。
钟羡听着她那时促时缓时高时低,似隐忍又似诱惑的声音,纵然心性再坚定,一时也不由被撩拨得心旌摇曳。他恼羞成怒,暗道:都这么久了,耿全他们竟然还未发现有人侵入,真是岂有此理!
仿佛为了呼应他的恼怒一般,他一念未完,外头忽然传来一声侍卫的断喝:“什么人?”
屋顶上瓦片轻响,似是有人飞快离去,侍卫们呼喝着追了过去。
“大人,您没事吧?”窗外传来耿全关切的声音。
钟羡转过头来,见长安撑在他上面看着他似笑非笑,他移开目光,有些不自在道:“我没事。”
窗外耿全听得他的声音,却是心中一疑,暗道:外头这么大的动静,少爷不出来查看也就罢了,这声音明明从内间传来,内间灯火不明,听少爷的声音却又不似睡觉被吵醒的模样,莫非……少爷已然中招,被人挟持了?
念至此,他向身后两名侍卫打个手势,要他们去守住门口和另外一边的窗户,他自己后退两步,忽然一个飞踢踹开窗户窜进室内。
正站在屏风旁系腰带的长安:“……”
刚准备从床上下来的钟羡:“……”
毫无准备目睹这一幕的耿全:“……!”
短暂的沉默过后,室内弥漫起浓浓的尴尬气氛。长安清了清嗓子,对耿全和颜悦色道:“你家大人没事,真的没事。”
钟羡听着这欲盖弥彰的解释,好想扶额。
耿全回过神来,讷讷道:“我知道了。少爷,我什么都没看见,老爷和夫人什么都不会知道的,您尽可放心。”说完,他动作敏捷地原路返回,并将窗户从外头关上。
长安回身看钟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