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拖长了嗓音道:“对,孺子可教。书上有云‘几摺湘裙烟缕细,一钩罗袜素蟾弯’,又道‘一双金齿履,两足白如霜’,又道‘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可见古往今来,这女子的玉足,从来都是男子的……”
“店家,把这几样都包起来。”长安正在那儿滔滔不绝,一旁的钟羡却早已听得面红耳赤,忙将自己手中的白玉小梳递给听得呆愣愣的店家,连长安手中的手链在内胡乱指了几样,让店家算账。
店家回过神来,高兴地去拿算盘了。
长安回头瞪钟羡:“你急什么?还没还价呢,害我白费半天口舌。”
钟羡不理她。
买好首饰后,一行刚出店门,原先离开的一位侍卫回来了。
在侍卫的指点下,钟羡带着众人又去了近旁的一间布庄,趁着钟羡在前头挑布,新雨借口要如厕去了后面。过了一会儿长安乘人不备也去了后头。
新雨早已换上了长安带出来的男子长袍,见长安来了,又急急地帮她换好女装梳好发髻。然后新雨从布庄后门出去,与早已等候在此的另一名侍卫走了。长安托了托胸前那两个大馒头,低着头回到布庄前面。
美不过三秒
为了给新雨他俩争取离开的时间,钟羡等人又在布庄里逗留了片刻。
期间钟羡也曾好奇地侧首去看一旁男扮女装的长安,她低着头,又站在灯火不明的暗处,一眼看过去不见全貌,但见胸前高高鼓起。
钟羡眼角微微一抽,忙回过脸看着掌柜在那儿包他买的几匹布。
倒不是他看女人专看胸部,只是长安那对……咳!钟羡忙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唯恐再想下去就要有辱斯文了。
因着这个原因,从布庄出来直到驿站,钟羡都没有再回头去看长安。
回到驿站已经戌时过半,古代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是以这个点驿站中的人大多已经回房休息了。
竹喧倒是尽职尽责地在驿站大堂里等着,见钟羡一行回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侍卫们都是统一打扮,侍卫们旁边就跟了一名侍女,是以竹喧一眼看去,不见长安,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那厮明明和少爷一道出去的,怎不见回来?管他的,一直别回来才好。
虽是心中这般想着,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后头多看了两眼。
“小喧喧,你是在找我么?”经过他身侧时,长安故意靠过去撞了他一下。
竹喧回过头一看,顿时见鬼一般后退两步,瞪眼颤手地指着长安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别以为跟我熟就可以没礼貌,快,叫声新雨姐来听听。”长安拨开他的手指得意道。
竹喧喉头“咕”的一声回过神来,扭头看向钟羡道:“少爷,这……”
“别多话,下去休息。”钟羡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行去。
“听见没?别多话。”长安伸指勾一下竹喧的下巴。
竹喧忙打开她的手,一边嫌弃地用手背蹭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眼睁睁看着长安扭腰摆臀地跟着钟羡往楼上去了。
钟羡回到自己房中,刚转身想关上房门,便见长安直直地冲他这边来了。
“你做什么?”侍女入夜了不准进他房间是他的规矩,虽知长安是‘男扮女装’的,钟羡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别扭。
长安伸手抵着他的胸将他一把推开,挤进房中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这时,一个丫鬟来到了少爷房中,你说她要做什么?”
钟羡:“……”
“别胡闹,快回你自己房里去。”他站在门侧,略无奈道。
长安左右一看,就找到了放在一旁桌上的铜镜,她就说嘛,如钟羡这般注重仪表的人,不可能不随身带着铜镜。
“就照个镜子而已,你紧张什么?是怕我欲行不轨还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啊?哎呀呀,我长安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太监丫鬟两相宜啊。看看,什么叫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你说一个丫鬟长得这么国色天香可怎么是好?改日还是去买些胭脂水粉回来遮一遮我这美丽的容颜吧。”长安一边照镜子一边啧啧地将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钟羡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谦虚之人,见长安在那边搔首弄姿的,他不免也仔细看了看她的女装扮相。从背后来看,柔颈削肩腰细背窄,虽身量不甚高,那曲线却是极利落修长的。
长安扮女装,还真是毫无违和感。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时,钟羡惊觉自己居然在打量一个女子的身段,虽说他知道眼前之人并非真正的女子,但此刻,他却是按着看一个女子的标准来看他的,非礼勿视,是他逾矩了。
念至此,他刚想移开目光,长安却放下铜镜转过身,朝着钟羡展开双臂,问:“怎么样?看不出是男扮女装吧?”说着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着眼前的长安,钟羡不知为何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这两个词,他愈发觉得不好意思,目光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