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浴袍之后就抱了榻上的被子来到软榻前,如长安撒酒疯那回一般,准备趁她醉和她睡。
套中套
慕容泓将被子堆在榻尾,小心翼翼地将长安往软榻边上移了一点,然后自己坐在她身旁,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这才躺了下来。
软榻狭窄,容不得两人并排平躺,长安仰面躺着,慕容泓就只能侧身卧着。姿势不太舒服,但慕容泓还是挺喜欢这样的,因为这样能看着她。在她清醒的时候,这样的机会是几乎不可能会有的。
爱情,许是这世上最奇妙的一种感情了,它奇妙就奇妙在,能无限美化你心悦之人在你眼中的形象,让你百看不厌。
慕容泓脸枕在长安头侧,彼此间相距不过两寸。这个距离让他逃不开她身上隐隐散发的酒气,但同时,也能闻到她自身氤氲的气息。一种温温暖暖的,像新织出来的棉布被皂荚洗过又被阳光晒过的味道,不同于他在别的女子身旁闻到的幽香,但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和舒服。
慕容泓其实并没有闻过新织出来的棉布被皂荚洗过又被阳光晒过是种什么味道,然而爱情总是能让人充满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知道的,不管她外表再怎么坚强倔强,究其本质,她都不过如她身上的这股气息一般,是个柔软温暖的女子罢了。
他真希望自己能让她一直这样柔软温暖下去。
慕容泓正想得唇角上弯,长安忽然一个侧身,与他面对面,嫩红的嘴唇差一点就碰到了他的唇瓣。
慕容泓笑容一僵,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鼓动起来。
这个姿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亲到她了。虽然她酒气熏人,但比起与她唇齿缠绵的销魂感觉,这一点酒气似乎算不上什么阻碍。
真正的阻碍是——她醉着,昏睡着,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他慕容泓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乘人之危的地步。
脑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后,他心跳渐趋平缓,小心翼翼地伸手托住长安的后脑勺和脸颊,将她的脸转了个方向。
做完这个动作,他刚松一口气,长安头一歪,又侧了过来。
慕容泓看着她的瑶鼻红唇,一边再次将她的脸转个方向一边咬牙暗道:“事不过三,你若再来一次,朕就不客气了。”
长安翻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慕容泓:“……”若不是确定方才那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几乎就要以为长安是在装醉了。
不过既然她侧着睡了,他就有地方平躺了,最近几天委实是累,是故即便长安在身旁,他还是很快便有了睡意。
刚朦朦胧胧欲睡着,长安又翻身平躺了,大约伸腿的时候感觉有阻碍,她以踢开障碍物的姿势踢了他一脚。
慕容泓瞬间惊醒,见她要平躺,大龑的皇帝陛下很是自觉地缩到一旁,侧躺着让开地方。
安静了一会儿后,慕容泓又快睡着时,长安又换睡姿了,他只得配合着她再次调整姿势。就这么反反复复地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慕容泓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她又在动,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一点想让她,殊不知自己本来就已经让到了软榻沿上,这么往后一缩,当即重心失衡翻身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榻上长安猛然坐起身子,抓着一夜辗转睡乱的头发满眼迷糊地开始人生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
求知欲最终被那一阵抓心挠肺的干渴给打败,长安认出这是甘露殿后,熟门熟路地来到龙榻床头摸出一只暖屉从里面取出水壶和杯子一气喝了四杯水,这才缓了口气,伸手捂着额头低语道:“唉,头好痛,刘光初这个王八蛋……”
“刘光初?他怎么了?”蓦然传来的慕容泓的声音将长安吓了一跳,她站起身,将脑中的浆糊拨到一旁,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睡着前的最后印象,讪讪道:“陛下,您回来了。”
慕容泓光着脚坐在软榻上,面色不虞,道:“朕问你,你醉酒跟刘光初有什么关系?”
长安深觉自己醉酒醉到甘露殿来是件十分愚蠢的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努力补救了。
她理了下思绪,对慕容泓实话实说道:“是这样的,刘光初接到他母亲的来信,说是赵王准备借今年过五十大寿的机会上疏请您放他回去参加赵王的寿宴。刘光初唯恐您会不准,所以想让奴才到时候帮他说说情,奴才正好也想从他嘴里多挖点赵王府的秘辛,于是就与他多喝了几杯。”
所以,她醉酒其实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慕容泓想起之前自己种种可笑的猜想,一时恼羞成怒,想发作,却又自知这一切都跟她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他气鼓鼓地扯过软榻上的被子,一言不发侧过身躺下了。
长安:“……”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