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脑地说了出来。
长安眉头一皱,问:“他威胁你什么?”
赵合道:“不许我跟外人透露他的情况。”他到底没敢将孟槐序让他往宫中带戒指的事说出来。
长安徘徊两步,道:“如此说来,此人对我们终究是一大威胁。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闭嘴?”
赵合挫败道:“别提了,去年我曾派人刺杀他,不知被哪个多管闲事的混蛋插了一手,让他给跑了。如今他有我爹派的高手贴身保护,想动他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
长安心道:嗯,的确是个多管闲事的混蛋!
“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的难处我知道了,赵公子,为免旁人疑心,你赶紧回前头去吧。”长安道。
打发了赵合,长安在原地思虑一阵,转到前头茅舍旁往河边一看,见慕容泓被慕容珵美等人簇拥着在那儿写诗还不知作画,目之所及不见钟羡身影。
“咦?钟羡那家伙上哪儿去了?莫非去爬山了?”长安低声自语道。
“在下还真想去爬山,安公公愿同行吗?”
长安汗毛一竖,慢腾腾地转过身,看着钟羡讪笑着打招呼:“文和,真巧啊!”
……
茅房离兰汀有一段距离,嘉容胆子小,一直憋着不敢一个人去上茅房。后来实在憋不住了,便与同来粹园的御前奉茶打了招呼,一个人去后头山脚下的茅房解手。
一路无事,在茅房也未遇着什么人,嘉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暗笑自己草木皆兵,这宫里哪儿就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步步杀机了?
出了茅房,她直往兰汀那边走去,刚走到半道,忽然有个纸团滚到她前面的路上。
她惊了一跳,四顾,周围绿树成荫视线阻绝,不见人影。
她犹豫着上前捡起那只纸团,展开,纸团里包着一枚银杏仁大小的褐色丸子,纸上还有字。
嘉容一看到那字眼睛就瞪大了,那笔迹她认得,不但认得,还很熟悉,那是……她姐姐的笔迹!
她急忙拿开丸子仔细看纸上都写了些什么。
“赢烨病重,你若想见他最后一面,将此丸放入慕容泓的茶水中,我带你逃离此地。”
赢烨病重,赢烨……病重?嘉容将这四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然而一反应过来便六神无主了。
谁说这话她都可能不相信,可若是她姐姐说的,她不能不信。因为她知道她姐姐喜欢赢烨,若非事实,断不会说这样的话来诅咒赢烨。
难道赢烨过了这么久都没能想办法接她回去,是因为他病了吗?
最后一面……目光触及这四个字她心都快缩成一团了。
不,她不相信!便是她姐姐说的她也不相信!赢烨身体一直那么好,怎么可能得重病呢?怎么可能只能再见最后一面了呢?
她焦急地环顾四周,想把她姐姐找出来问个清楚。可林木寂寂,根本就没有一丝足以让她捕捉到的动静,她又不敢高声喊。担心又无助之下,她就这么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又一次下毒
长安和钟羡避着横斜的枝杈走在上山的石阶上。
长安不时侧过脸看一眼身旁的钟羡,见他眉目舒朗神采奕奕,心中好不纳闷。自两人认识以来,她似乎从未见过他这般心无挂碍舒绅缓带的模样。
几眼之后,钟羡也侧脸看来,问她:“怎么了?”
长安直言道:“你如今,好似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钟羡低眉一笑,道:“不过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一直以来,让他如鲠在喉难以释怀的无非就那几件事。一是慕容宪的仇,以前他太执着于为他报仇的决心,却忘了自己根本不具备这个实力。有这个立场和能力对慕容宪下手的人,能是易与之辈么?自己没有实力,凭什么给慕容宪报仇,难道靠他父亲的权势?
可他父亲如今越来越大的权势本就是让他难以释怀的事情之一。同样的,若事态的发展真如他最不想看到的那样,他能怎么做?以血脉亲情去挟制父亲吗?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唯一的办法便是入朝为官,以实际行动向众人、也向父亲表明自己的立场。相信到那时,需要作出妥协的绝不会是他一个人。恰好今年恢复科举,他有这个机会。
再来……便是他对长安的感情了。在中毒事件发生之后,他曾彷徨迷惑了很久,直到最近两个月能真正静下心来读书了,他才能静下心来重新评断这件事。其实自从他与长安相识以来,除了中毒那次他被药物迷了神智对她做出了那种事外,他自问平时对她纵有异乎寻常的关心与牵挂,却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所谓感情,既然由心而生由心主导,自然是心里想让它单纯便单纯,想让它龌龊便龌龊。他自问并非那龌龊之人,何妨光明磊落呢?
既然这份感情令他迷惑,却已然产生并且无法彻底忘却,那为何不将它转化为另一种更明确的、更容易让他接受的感情呢?比如说,他确定这不是朋友之情,那就当做他从未体验过的手足之情如何?他比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