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艳阳下,十余名年轻公子身姿矫健器宇轩昂地向明义殿行来,那风姿神采,与赵合这帮乌合之众简直是云泥之别。
而为首那人头戴国子冠身穿绿锦袍,脸庞堪与明珠比美,眉眼能与日月争辉,矫矫朗朗煦色韶光,当真是殿前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钟羡小乖乖
时隔五个多月再一次见到钟羡,长安心中只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那就是——擦!你丫想迷死姐么?
脸俊也就算了,身材还那么好!看他那劲窄修长的腰肢,与慕容泓的瘦削完全不同。以长安上辈子术业有专攻的专业眼光来看,绝壁是标准的狗公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型。说不定还有巧克力腹肌和人鱼线……长安瞪着一双狐狸眼,兀自对钟羡视奸个不停。
钟羡带着众人行至阶前,中规中矩地向慕容泓行礼。起身与慕容泓说话时,总觉得有道令人不太舒服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转。他分神往旁边一看,只见一修眉长目的小太监站在慕容泓右后侧,一双贼眼珠子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他,那目光赤裸裸的,仿佛在他目光下的自己就是赤裸裸的一般。
他心中不悦,却也不便发作,与慕容泓寒暄几句便与众人一起进到明义殿里去了。
殿中桌椅板凳笔墨纸砚早已布置妥当,除了前面正中间一张书桌格外宽大外,其余桌椅皆是一般规格。
众人见了那张大书桌,自然而然以为便该慕容泓去坐。慕容泓自己显然也是这般想的,却不料还未走到那张书桌前便被钟羡唤住。
“陛下,鞠场上您为公平起见,与陪您蹴鞠之人不分君臣。不知这明义殿内,又分不分君臣?”钟羡眉眼其实生得很是神采飞扬,只不过他竟日板着脸不苟言笑,故而显得凛冽了些。
殊不知长安就爱看他这一本正经甚至有些凶巴巴的模样,再与想象中他衣衫半解满面潮红眸光水润的模样一对比,简直令人兽血沸腾!
“分又如何,不分又如何?”慕容泓反问。
钟羡上前两步,与慕容泓对面而站,道:“若是分君臣,草民等人并无官职在身,别说与您平起平坐,与您同殿进修都属大不敬。您在殿内,草民等人只能退至殿外旁听。若是不分,”钟羡瞟一眼那张大书桌,道“那张书桌,在下也想用。”
慕容泓脾气甚好道:“如此说来,朕还只能与你们不分君臣了。至于这张书桌,倒是朕疏忽了,除了钟公子之外,还有谁想用这张书桌么?”他环顾四周。
赵合那边的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他们没这个底气跟慕容泓叫板。
钟羡身后那帮人只是做了个姿态,表示他们不想。
“看起来,这殿中只有你我对这张书桌感兴趣了。按道理来说,在这宫里,朕是主你是客,该朕让着你才是。只不过既然连君臣都不分了,再分主客也没什么意思,你我便都只是这明义殿里同修的学子。如何解决此事,你可有想法?”慕容泓问。
钟羡道:“既然大家来此都是为了学业,争的又是书桌,自然应以才学论长短。你我各出三道题,答对多者,这张书桌便归他所用,如何?”
褚翔闻言,面上一急。若是比才学,陛下怕是毫无胜算啊。早在丽州时,这钟羡便已才名在外,丽州士子争相与他结交者繁多。而陛下,在他印象中,小时候倒还读过几年书,近两年好似书本都没怎么碰过,怎么比?
“若是你我三道题都答出了或都答不出,如何算?”慕容泓问。
钟羡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平手亦算我输!”
赵合那帮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思:钟羡这是疯了?竟然如此藐视陛下!莫不是太尉想造反?陛下就算再好的性子,面对如此挑衅,恐怕也忍不下去了吧。
如是想着,便不约而同地去偷觑慕容泓的表情。
“好。”慕容泓温淡一笑,侧面看去唇角绯红眉眼精致,真真是面若好女。那本身不好男风的都看得眼红耳热怦然心动,其容色之美,可见一斑。
“长安。”出乎意料的,慕容泓虽然同意了钟羡的提议,却并无要与钟羡对阵的样子,反而姿态悠闲地往旁边椅上一坐,唤他的贴身小太监。
长安恋恋不舍地强行扯回像口香糖般黏在钟羡身上的目光,弓着腰跑上前,问:“陛下有何吩咐?”
“去,陪钟公子玩玩。”慕容泓一手托着下颌斜倚在桌上,一手漫不经心地指了指钟羡。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一个小太监,如何能与钟羡比才学?既然必输无疑,慕容泓何必玩这一出?直接相让岂不还显得心胸宽阔礼贤下士?
钟羡瞥了长安一眼,见她矮小瘦弱一脸奴相,显然也甚是不满,问:“陛下此举何意?”
慕容泓道:“长安是朕精心教养出来的,朕认为他可堪与钟公子一比。是输是赢,朕都担得,与人无尤。怎么,钟公子该不会因为他是个奴才,觉着赢了他胜之不武吧?既然在这明义殿内君臣都不分了,钟公子若还如此自持身份,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长安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