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速度比她硬拔快多了,赵含章若有所思,“我记得农村有一种专门除草的农具,不知怎么称呼,就像你这样的,只是两根尖,又像锄头一样的,长短,大小不一样,用的地方也可不同。”
她只在小时候到乡下玩时见过,记忆并不深刻,还是看到他这么用才想起来的。
对于农具,俩人都是只对历史课本和政治课本上的有印象,更多的,知道的怕是还没有沈如辉多。
傅庭涵就低头看自己的树枝,微微蹙眉道:“如果要更加省力,的确可以依照锄头的样子做起来,除草的话,不如做成爪子一样的形状。”
除草不就是用手吗?
那就做成爪子一样的,嗯,也可以做成只用两根手指一样的,这样可以省材料。
都用铁的话会不会造价太高?
除了铁,还有什么适合?
木头?
可一般的木头磨损率会很高,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或者用特殊的木头?
不然就设计铁指套,就跟可以套起来的指甲一样,只锄的部份是铁制,其他都可以用木头来做,那长度,宽度,和铁指之间的间隙应该是多少呢?
赵含章拔完草回来,傅庭涵还是保持着那个抱着树枝的姿势在发呆,她回身看了一眼背后的夕阳,估摸着再有两刻钟天就要彻底黑了,于是蹲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招了招手。
傅庭涵回神,“我这就拔。”
“别拔了,天都黑了,我们回去吧。”赵含章将他拉起来。
傅庭涵一站起来,膝盖以下,尤其是脚底板就跟针扎一样的疼,然后就是麻,一边麻一边疼。
赵含章给他揉了揉腿,傅庭涵也跟着弯腰,一边去挡她的手,一边龇牙咧嘴的自己揉,“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脚麻的时候不要让人帮忙揉腿,真的好疼。
等终于揉好了,俩人这才扛着树枝手牵着手往回走。
士兵们已经回去大半,留下的见他们终于走了,便不远不近的跟着。
傅祗坐在驿站门口,弘农公主和傅宣都在他身侧,看到远处赵含章和傅庭涵手牵手回来,因为劳作,俩人的衣裳都沾了泥土,袖子都卷到手肘以上,鞋子脏污,但俩人都从从容容不见狼狈。
傅祗便不由的露出微笑,轻声道:“公主,您看到了吗,她和别人都不一样,有她在,天下方安、”
弘农公主怔怔的看着朝他们走近的赵含章,一国大将军,大晋名副其实的摄政王,竟然卷起袖子下地拔草,让指甲缝里都堆满了污泥。
东海王不会做这样的事,苟晞也不会,就是她这个落魄公主都不会。
离开
赵含章看到三人,松开傅庭涵的手,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您身体不好,这会儿夕阳都快没了,您怎么还在外面吹风?”
傅祗看着天边的夕阳道:“今日的夕阳甚美,若不看,可惜了。”
而且,看一日便少一日,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到。
傅祗看着天边的云彩,眼中尽是恋恋不舍。
赵含章就跟着转头看了一会儿,等夕阳全部消散便道:“我们回去吧。”
赵含章和傅庭涵蹲在院子里洗手,把指甲缝洗干净,又洗了脚,还拿刷子小心的刷掉鞋子上的泥,傅祗一直含笑看着,弘农公主则是一脸愕然。
傅宣在自己发呆,他似乎总能自成一个世界,就是他爹都走不进去。
夜色降临,傅祗身心愉悦的躺在床上,对抱被子过来铺在脚踏上的孙子道:“不必守着了,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傅庭涵却坚持睡在脚踏上。
傅祗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你啊,和你父亲一样犟。”
傅庭涵盘腿坐在被子上问他,“祖父没有别的心愿了吗?”
傅祗轻轻地摇头,“该见的人我都见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我最忧愁的是天下苍生,而见到你和含章,我便知道不用忧虑了。”
他和傅庭涵笑道:“我虽通晓《老子》《周易》,却一生都在强求,看国家四分五裂,民生艰难,内心如烈火焚烧,总不得安宁,到如今,我终于可以放心的说一句顺其自然了。”
傅庭涵愣住,低声问道:“是因为含章吗?”
傅祗笑着点头。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这个国家的希望,看到了天下百姓的希望。
不管将来这个国家是否会改国号,只要赵含章不变,天下万民就能怀揣着希望将日子越过越好。
傅祗安心的睡下,二十天后春小麦就可以收割了,然后是大豆,再然后是水稻,雍州再也不是荒芜一片,百姓们有种子播种了,收获时不会再遭遇乱兵和土匪,收上来的粮食只需缴纳一半的田租,剩下的都可以留起来,今年他们应该可以过一个好年吧?
去年他们都太苦了,往前几年也太苦了,走了好多的人,今年过后,在外流浪的人应该会回来吧?
雍州免的赋税要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