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是有人选了吗?”
荀组道:“荆州刺史王四娘秀外慧中,又为王氏女,当为中宫之位。”
又道:“听闻北宫将军有一女,也有贤德之名,大将军若一时不能决策,可召见天下贤德女子来洛阳遴选。”
赵含章笑了一下,扭头问小皇帝,“陛下想娶中宫了吗?”
小皇帝连连摇头,小脸都煞白了。
他读书是读不明白,却有明白的事,立皇后就意味着他要成人了,要亲政了,那也……要死了。
看看汉献帝,看看曹髦,汉献帝虽得善终,但他中间折腾的时候跟着他的人可没少死,自己也是担惊受怕的,他才不要过那样的日子呢;
小皇帝去看荀藩和荀组,泪眼汪汪,他就只有两个舅舅了,他要是跟汉献帝一样,最先死的一定是他的这两个舅舅。
还有曹髦,想想曹髦的结局,小皇帝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不,他不要立后,他不要做曹髦,要做,也当做曹奂!
小皇帝从注视着他的荀藩和荀组摇头。
荀藩便表示明白了,出列道:“陛下还年幼,册立中宫的事不急,他现在还当以学业为重。”
荀组当即反对,“荀太傅,翻过年陛下就十一,已经不小了,待定亲,行完国礼,又是一二年过去……”
“好了,今夜是除夕,两位还是不要为这等事争吵,好好的乐事变成坏事,”赵含章道:“我知道荀少师的意思,但婚姻大事,不仅要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需要听当事双方的意思,你提的人选都极妙啊,所以这事不仅要为陛下,还要问那些贤德女郎,是否愿意入宫呢?”
荀组:“她们岂敢违抗圣令?”
赵含章:“这就没意思了不是,圣令自是不能违抗,但此时圣令不是还未下吗?我不喜强人所难,陛下也是此意,荀少师却又为何勉强他们呢?”
“中宫为国母,自是要选最贤德之人,她们能有幸入选是天大荣耀,怎会是勉强呢?”
赵含章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荀少师读的书还是太少了,才会有这种以己度人的想法,我看,不仅陛下需要多学习,荀少师也是。”
她道:“年后,荀少师还是多闭门读书,少些建议吧。”
荀组脸色顿时通红,在百官的注目下几欲滴血。
荀藩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宫宴时间,几乎没人敢明着找荀组喝酒,他好似被人孤立了一般。
王氏坐在赵二郎的上首,默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顺顺心脏,看到斜对面的弘农公主正注视着她,她立即对她露出笑容。
赵含章将此事揭过,大方的让大家继续献技,继续吃喝聊天。
这几天汲渊和明预都没闲着,找了好多官员说话,说服他们同意了赵含章要改的法案,当然,她那别具一格的婚礼最后还是没记在《礼》上,至于将来民间的礼会有什么更改,那就看朝廷的法规,管理手段是否严苛了。
若是散漫开明的,说不得还真会有人效仿她。
宫宴进行到子时,大家这才带着醉意离去。
小皇帝从荀组提了婚事之后就一直如坐针毡,宫宴一结束他就先退场了,也顾不得赵含章怀疑,他立即让人去请荀藩和荀组。
如果今晚不见,之后七天的时间里他都不会有机会见到俩人了,谁知道荀组会不会误会他的意思,在外面借着他的名义做下什么事?
他也知道,此时见他们必定瞒不住赵含章,但他也不是为了瞒她,反正不论什么时候,这宫里的事都是瞒不住她的。
所以小皇帝只是意思意思让内侍和宫女退下,至于他们会躲在哪里偷窥他就管不着了。
荀藩和荀组急匆匆的去见小皇帝。
小皇帝一看到俩人便落泪,问道:“两位舅舅何故逼杀我?”
荀藩沉默不语,荀组则是心痛问道:“陛下何出此言呢?”
“三舅舅难道不知我立中宫的后果吗?”小皇帝垂泪问道:“现今我和大将军相处得还算融洽,她打理朝政,我只当个读书的皇帝便可,为何要逼立中宫呢?”
“陛下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赵含章需要陛下成全她的名声,不趁此发展势力,一旦她收复世家士族,您再无翻身之地。”
小皇帝怔怔的问道:“三舅舅,我已表露过不想与大将军相争的意思,您这是……还要与她争斗吗?”
荀组一脸正义,压低声音道:“我知道陛下的顾虑,您在宫中身不由己,身旁有窥视之人,不过不要紧,您可以把事情全都推到我们身上,赵含章她早知我们有此算计,但她现在还需要我们和您稳定民心,不会与我们撕破脸皮的。”
小皇帝:……
小皇帝擦干眼泪,干脆不哭了,他认真打量荀组的神色,确认他说的是真的以后忍不住问道:“三舅舅,你觉得我能做好一个皇帝吗?”
荀组一脸正色的道:“陛下聪慧,假以时日必为一代明君。”
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