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公堂上,两边泾渭分明的跪下。
赵宽扫了一眼他们的状纸和各自的诉求,然后抬眼看向堂下跪着的人,问道:“乔大成,你是原告,你先来说吧。”
右边那个青年兄长就大声应了一声,正要开口,左边的周家不乐意了,叫道:“县君,我们才是苦主啊,该我们先开口才对。”
赵宽一拍惊堂木,喝道:“吵什么,本县让谁开口便谁先开口,若不服,先下去领了板子再上来与我回话。”
周家人立即不敢闹了。
乔大成得意的看了周家人一眼,这才开口,“禀县君,草民乔大成,这是我妹妹巧娘,她两年前嫁给周吉为妻,两家结亲本是结两姓之好,但周家并未善待我妹妹,反而总是欺辱她。”
乔大成开始列举周家欺负乔巧娘的例子,比如,大冬天的让她独自出门挑水,开春那会儿洛阳大乱,他们村也受到影响,许多人都想要逃离洛阳,周家也收拾包袱逃了,但丢下了乔巧娘。
乔大成道:“他们害怕巧娘分薄他们的粮食,所以半夜时趁着巧娘熟睡,自己拎着包袱跑了,幸亏两个村子离得不远,我们一家逃走时特意绕到向东村,这才带上我妹妹,不然整个村子只余她一个女郎,便是不饿死,也会喂了豺狼。”
“但因为两家结亲不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等被使君回迁后还是让巧娘回周家继续和周吉过日子,谁知那周吉竟是个畜生,”乔大成道:“秋收忙碌,秋收过后又秋播,我妹妹为此已是消瘦不少,他竟还动手打人,所以我请求县君判两家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赵宽就问周家这头,“乔大成所言可是实情?”
“不是,不是,”周母连忙道:“这都是污蔑?”
赵宽就问:“好,我且问你,你可有让乔巧娘冬日独自一人出门挑水?”
周母道:“回县君,我们村里许多女子都是要操持家务,做饭挑水的。”
“做饭倒是真的,女子挑水,只有家中无男丁的,或是虐待家中女郎的才会让女子大冬天的独自出门挑水吧?”站在赵含章身边的青年和赵含章道:“此案判的是县令是否了解民生,若是不知民间实情的县官,恐怕真的会相信此妇所言。”
赵宽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问,“当时周吉可是腿瘸受伤了?竟用一女子去挑水?我再问你,逃难时,你们家可带上了乔巧娘?”
“我们是想带的,当时已叫了她,谁知她竟叫不醒,也怪我们不注意,当时忙乱,以为她已经跟上了,谁知她竟一直熟睡,外面那么大的动静都听不见。”
“放屁,分明是你们给她吃了安神药,还骗她说是调理身体,绵延子嗣的药,她吃了以后就睡沉了。”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赵宽拍了拍惊堂木,问道:“那殴妻的事呢?”
一提打人,周母瞬间激动起来,指着乔大成大叫道:“县君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儿也叫他打了,且还打得不轻,腿都瘸了。”
跪在一旁的青年脸上还带着一些伤,亦是愤愤不平,狠狠瞪着乔大成和乔巧娘。
乔父就叹息一声,和赵宽道:“县君,我那女婿的腿的确是我儿打伤的,还请念在他初犯的份上网开一面。”
赵宽的目光就落在周吉腿上,问道:“腿伤得严重吗?”
周母立即道:“严重着呢……”
“闭嘴!”赵宽一拍惊堂木道:“此话没有问你,问的是周吉,周吉,回答本县的话,腿伤可严重?”
周吉立即点头,“很严重,大夫说,便是养好,以后怕是也会落下毛病。”
见他脸上有愤恨之色,赵宽就问,“那你的诉求是什么?”
周吉想也不想,就指着乔大成道:“我要他坐牢,或是也打断他一条腿。”
赵宽就明白了,他道:“国有国法,他犯了律法,自是依照律法来处罚,岂可满足你以恶制恶,以暴制暴?”
赵宽道:“他殴你,我稍后会另判,对于乔家所提和离之事,你怎么说?”
周吉道:“我不愿和离,我要乔氏一直伺候我,她兄长打伤了我,她就得一辈子伺候我!”
乔大成气得脸色涨红,指着他怒喝道:“你休想!”
赵宽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止住争吵,赵宽这才看向一直不停擦眼泪的乔巧娘,问道:“乔巧娘,你可愿与周吉和离?”
乔巧娘先是看了兄长一眼,然后咬着嘴唇问道:“县君,我若是不和离,尽心照顾夫君,我兄长殴打夫君之罪能否轻判?”
“巧娘!”
赵宽淡淡地道:“不能!”
“而且怎么判本县已经心中有数,多此一问不过是想问一问你的意思罢了。”
乔巧娘一听,眼泪簌簌而落,她抱着乔大成大哭起来,然后扭过头和赵宽道:“县君,我不和离,我要留在周家。”
她对周吉道:“相公,求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