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范颖离开,赵含章便回身招手叫来一个守门的门房,道:“去铭伯父那里叫个人来,最好是跟在铭伯父身边的人。”
门房愣住,踌躇了一下还是去了。
不多会儿,赵铭身边的长随长青便出来了。
赵含章一看到他便笑问,“是铭伯父让你来的?”
长青笑着行礼,躬身道:“郎君说三娘必定是有什么话要问,所以就让我过来了,让小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三娘尽管问。”
赵含章:“你们拦着范家的女郎出门,不让她走?”
长青顿了一下后道:“族中说范家女郎身上牵扯甚多,三娘在县城里还没站稳脚跟,她进去弊大于利,而且范家女郎悲痛,留在族里还有人陪着开解,所以……”
同盟
赵含章点了点头,“替我谢谢伯父,就说他们的情我承下了,不过现在西平县局势已定,既然范家女郎住不惯坞堡,就不要强留了,我下次回来会带她离开。”
长青应下。
赵含章问:“族中没人欺负人小姑娘吧?”
长青立即道:“范家乃忠义之士,族中厚待还来不及,怎会欺负呢?”
赵含章就放心了,回到老宅还让下人收拾出一些礼物来给范颖送去。
范家虽不是西平县人,但范县令在西平县当了好几年县令,这一次为了守城,全家死得只剩下一个人了,不管她想不想,范颖都关系西平县的安定。
虽然赵含章也不惧分歧带来的麻烦,但能省事谁会特意去找事呢?
赵含章手指无意识的点了点桌面,等把所有事情想一遍,确认没有错漏以后才去休息,第二天便精神满满的回上蔡去。
她一路急行军直奔上蔡县城。
柴县令本来以为今天依旧是无望的一天,结果被她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他又惊又喜,立即带着常宁迎出去。
柴县令看到她带回来的人,大松了一口气,“三娘,你终于回来了。”
赵含章一揖,“含章幸不辱命。”
柴县令连忙抬手虚扶,请她上座,问道:“快说说战况如何,西平县情况如何?”
虽然这段时间他收到的消息不少,但他还是想听正主说一下。
赵含章便给他描述了一遍,然后说起这一次她带走的人的伤亡来。
是真的伤亡,所以她不能还给柴县令满员。
柴县令早有预料,其实在听说了西平的战况后,他觉得赵含章能还回来一半的人就算不错了,没想到伤亡并不是很重,他已经很满意了。
赵含章便顺嘴提了一句阵亡士兵的抚恤,柴县令随口应下,“县衙会负责的。”
赵含章就满意了,这才提起家人。
柴县令立即表示,她随时可以带人离开。
柴县令想要起身送客了,“三娘凯旋而归,一定是想家人了,我就不拦着你们团聚了,这就让人领你去见夫人和二郎君?”
赵含章却道:“不急,不急,虽然来自于西平一边的威胁已解除,但不知灈阳那边如何了?”
就赵氏得到的消息来看,灈阳那边竟然还在打,而且情况还很不好。
柴县令就叹气,“匈奴军还未退走,情况不太好啊。”
“还没有援军吗?”
“颍川有一支军队下来了,只是……”
赵含章:“只是什么?”
“唉,只是他们没有粮草,需要灈阳负责,我也正要和三娘说呢,刺史下令各县筹措粮草,每丁加秋税二成,三娘,你看你家庄园……”
赵含章:“……县君,您是知道的,这次我带兵去平西平,那粮草都是我自己出的,这上千人十天的粮草可不少,夏收的粮食已经不剩什么,秋收……唉,不提也罢。”
柴县令默默地和她对视。
半晌,赵含章问道:“颍川来援的兵马有多少?”
“听说有三千之数,都饿得不轻,若是没有粮草,他们怎会替灈阳卖命?”
赵含章目光便扫了一眼堂屋中的人。
秋武很机灵的带人退了下去,常宁没动。
赵含章也不介意,凑近柴县令小声道:“县君,刺史手中有铁矿,就三千兵马而已,他会养不起?”
柴县令一听,也忍不住和她抱怨起来,“奈何那都是刺史的私产,非我等下属能提啊。”
要是以前,柴县令绝对不会和赵含章说这些话,因为她是他的纳税大户,和纳税大户质疑纳税的正义性,他是有多想不开?
但现在赵含章已经是西平县的实际掌权人,很显然,西平县也是要交税的,这样一算,他们两个也算难兄难弟,赵含章没有县令之名,却有县令之责。
柴县令叹气,“我们上蔡虽躲过了战火,但夏税就挺重的了,这秋税再加,怕是外逃的人更多了。”
论好好的种着的地为什么第二年就丢荒了?
自然是因为种地的人缴纳不上赋税,丢下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