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济听得目瞪口呆,问道:“我们走了,那父亲怎么办?”
“不少官员都在宫城中,他们会与陛下东海王一起走。”
赵济没有再多问,前两年惠帝还在的时候,因为他被抢来抢去,官员们跟着一起被抢,夹裹着出逃洛阳时,和官属分开逃命的事时有发生。
赵济已经见怪不怪,他正想吩咐下去,赵含章突然问道:“城北是河间王留下的残部和羌胡,那城东攻城的是谁?”
护卫迟疑着没说话,看向赵济。
赵济怒,“看我做什么,还不快说?”
“我等也不确定,只隐约听说是匈奴人,好像是匈奴的左贤王刘渊带军。”
这一下,不仅赵含章,赵济都变了脸色,他终于不再墨迹,沉沉的看了赵含章一眼后,转身就走。
赵含章抿了抿嘴,将她这一房的下人都召集过来,“你们随身都带上一些钱财,带好自己的包裹,出去以后紧随大队,不冲散还好,要是不小心冲散了,你们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只要能回到汝南,我赵家大门会一直向你们敞开。”
众人心中惶惶。
赵含章面色坚毅,认真的道:“这一路上,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们,望尔等不弃。”
众人躬身应下。
赵济的吩咐下去,府中人的动作就很快了,因为是逃命,基本只能带金银细软一类的东西。
但二房一收拾发现……他们竟然没有多少金银细软,一回想才记起,他们家的那些东西都和赵含章换了。
赵济呼吸都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略过此事,盯着大家准备好后去前院和赵含章汇合。
混乱
待看到他们轻车简从,他便微微皱眉,“你们怎么才这点行李?”
赵含章扫了一眼他们的行李后道:“和伯父的差不多,正好合适吧。”
那怎么一样?
“你的嫁妆呢?”
赵含章沉默了一下后道:“伯父想必也知道了,我和叔祖父签过契书,我的陪嫁将来有一半是要给二郎的,所以为了不让傅家难做,我提前让人把这些陪嫁送到了傅家。”
赵济一时没反应过来,“傅家为何难做?”
“我带这么多陪嫁进去,浩浩荡荡的惹人眼,过个几年便没了一半,落在外人眼中岂不是傅家贪墨了我的陪嫁?”赵含章一脸惋惜的道:“本来明日我就要出嫁的,所以才提前两日把陪嫁送过去,没料到会遇上这样的事。”
赵济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赵含章催促道:“伯父,此时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快走吧,乱军不定什么时候过来呢。”
两个护卫也催,“大郎快走吧,我们离开时,东海王已经护着陛下要出宫了,我们得赶着去城西,不然遗落在城中,到时候孤城无援……”
赵济:“那么多的陪嫁……”
赵含章也一脸心痛的道:“傅家也带不走,最后只怕要便宜乱军了。”
“但祸兮福所倚,这与我们家说不定是好事,此时逃命要紧,舍去钱财,轻车简从,我们一定会比别人家多得生机。”
赵济气得胸膛起伏,转身便走。
他招来心腹,“去查一查,大房果真没有留下东西吗?东西什么时候运出去的,这么多东西,动静不小,府里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紧,大房一直被赵长舆和赵含章管着,一时间他们哪能查到东西?
但心腹也聪明,他不明说,而是出去晃了一圈回来道:“大郎,我打听到东西的确送走了。”
赵济问,“何时送走的,从哪儿送走的,谁送走的?”
心腹顿了一下,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胡诌道:“前夜送走的,从西角门送走的,听说是成伯叫的人。”
赵长舆将成伯给了赵含章,就算不是他干的,他也一定知道,前两天他才跟着清点了现钱交给赵含章,昨天晚上有人攻城,东西运不出去,既然不是今天也不是昨天,那自然就是前天晚上了。
赵含章没想到对方随便一猜还真猜准了,确定赵济准备离开后,她便让人把她和赵二郎的马给牵来,还把赵长舆的剑给挂在了腰上。
她对赵二郎叮嘱道:“出去以后要紧紧跟着阿娘的车,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阿娘知道吗?”
赵二郎一脸认真的应下。
赵家大门打开,下人先出去,然后是马车、骡车和牛车有序的出去,家丁护卫都跟在车马左右,手中紧紧的握着刀。
他们刚走出去不远,隔壁府邸的大门也打开,从里面呼啦啦的出来不少人和车马,和他们一样,大包小包,还有不少人带上了孩子,显然和他们一样,都是要逃出城的。
双方碰见,立即有人上来找赵济,“赵伯爷,可是要出城?”
赵济看到他们也很高兴,连连点头,“是极,贾兄若是也是出城,不如一起。”
对方求之不得,立即点头,于是两支队伍汇成一支,乱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