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赵含章的记忆里,魏晋风骨未见多少,但混乱却是实打实的。
她知道很多的历史事件,但跨度是以年来计算的,具体到日子来,她并不知道当下的洛阳会乱成什么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当下的局势努力过,结果如何……
赵长舆喝了一口茶润嗓子,温声道:“把信封起来吧。”
赵含章回神,应下后将信放进信封里,再写上收件人封好放在一旁。
赵长舆看着剩下的族务,沉吟片刻后道:“从明日开始,你过来为我执笔吧。”
连国事都让她代笔了,族务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呢?
不让二房知道就行了。
赵含章应下,每天从城西回来后便过来替赵长舆代笔处理族务,成伯亲自守在门外,正院的消息一点儿都没往外漏;
除此外,赵含章还要和王氏一起处理嫁妆,她行事比王氏雷厉风行多了,几日下来,不仅顺手处理了几个刁奴,还往自己身边扒拉了好几个人。
她决定以后出嫁带上他们,嫁妆这么多,她需要的人手也不少。
她不仅给自己扒拉人,还给赵二郎扒拉以后要用的人,尤其是赵二郎身边的随从,先前因为贸然出城的事,赵二郎身边的人都被逐到田庄,现在没有得用的人。
赵含章找了一圈,最后看上了成伯的小儿子赵才。
那小子现在城中一个香料铺里做伙计,赵含章见过他,很是机灵的一个小子,赵二郎已经够憨了,身边就需要一个机灵且又忠心的人。
赵含章仗着那香料铺也是她的陪嫁,直接把人给叫进府里拨到了赵二郎身边,一扒拉身契,发现身契竟然在吴氏手里。
赵含章叹息一声,没想到这段时间已经刻意避开,到最后他们还是要对上。
赵含章起身,招呼听荷,“走,我们去二房坐坐。”
被围
自从赵长舆有意让二房接他的爵位,家里俗务多是交给二房来处理。
而赵济被请封为世子后,赵长舆更是把除王氏和赵含章院的事全部交给他们夫妻,家中的产业等也慢慢移给他们。
要不是这一次找赵才的身契,她还不知道,大房这边下人的身契,除了成伯等几个正院伺候的人,以及王氏的陪嫁外,其余人的身契都在吴氏手里了。
吴氏正在看三个女儿打算盘,教她们管家,看到赵含章过来,不由笑起来,“三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你祖父和母亲身体可还好?”
赵大娘三个也起身见礼,“三妹妹。”
赵含章笑着回礼,逐一叫了一遍人才回答:“祖父还是和往常一样,母亲身体还好。”
她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大伯母也知道,我正在整理嫁妆,需要一些人手,像听荷这些在我身边伺候惯的丫头,我是一定要带走的,结果找他们的身契时才发现大房下人的身契都在大伯母这边。”
“所以冒昧来打搅,我想把他们的身契拿回去给祖父看一看,商议要带走的人,您看……”
吴氏愣了一下后道:“是我的不是,这几日都忙忘了,你的婚期定得太急,这会儿是要准备陪嫁的下人了。”
她忙扭头吩咐,“快去把那身契盒子拿来,让三娘好好的挑选一下陪嫁的人。”
下人应声而去,许久才抱了一个大盒子出来。
吴氏拿了钥匙将盒子打开,和赵含章笑道:“这盒子到了我这儿还未曾开过呢,也不知你想带几个人过去,可要问过你母亲的意见?”
她把盒子打开推过去给赵含章挑选。
赵含章翻看了一下盒子里的身契,虽然只是粗粗一翻,但也看得出来,这里面应该只是大房的下人身契。
她将盒子合上,“这些人也太多了,而且陪嫁的人三娘一人也不能做主,不如将这身契给我带回去与母亲商量,等商量好了再定。”
吴氏道:“既如此,不如你和你母亲先商量着,等定好了把名单给我,我把身契找出来给你。”
“这一来一回的也太麻烦了,又要劳烦大伯母操心,”赵含章道:“今日既然把盒子翻出来了,不如让我带回去,我定好了名单再来归还。”
吴氏想到前两日赵济与她吵架的事,张了张嘴巴,还是挤出笑容道:“也好,那三娘把盒子带过去吧。”
赵含章就示意听荷捧上盒子离开。
她假笑着告辞,对方假笑的送行。
听荷高兴的抱着盒子,“三娘,她们脸上的笑都僵了。”
赵含章道:“快回去吧,把我们要的人都挑出来。”
“是。”
赵含章先把听荷和赵才的身契翻出来,“把我们之前拟的名单拿来。”
听荷应下,小跑着去书房里取单子,才一出门就和急匆匆跑来的小丫头坠儿撞在一起,俩人齐齐往后一倒,听荷骂道:“作死呢,跑什么?”
坠儿顾不得疼,隔着门就冲屋里喊道:“三娘,我们府被官兵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