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之条之不事姑舅,让你阿爷休了她。她若称病不来,我就以七出之条之恶疾,让你阿爷休了她。你阿娘后半辈子过什么样的日子,全在于你这张嘴闭得紧不紧。”
“祖母,我是你的嫡亲孙女,我阿娘嫁进孟家之后,对你也是恪尽孝道恭顺有加,照顾我阿爷为他绵延子嗣。该她做的,她一样也没少做。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孟允棠噙着眼泪质问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冷酷道:“对家族有用,能振兴家族光耀门庭的子孙,才值得我去护佑。否则,生再多,也不过蠹虫废物而已。”
“像祖母这样对张家有用的子孙吗?”孟允棠问。
孟老夫人耷拉着嘴角不说话。
孟允棠收回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矮几道:“祖母以阿娘要挟我,我自然只有俯首听命的份。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祖母,贺六郎不是好糊弄的人,若是他自己察觉到不对,进而发掘出真相……到那时,希望祖母也能有保住张家的本事。”
孟老夫人眼神霎了霎,不作声。
“祖母的话孙女记住了,若祖母无他事,孙女告退。”
孟老夫人点一点头,孟允棠退出了内堂。
孟允棠平生头一次对自己以前深信不疑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自小,对长辈要恭敬,要孝顺的观念就刻在了骨子里,大家都说,这是身为人子人孙应该做的。
孟允棠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谁来告诉她,后面内堂里的那个人,那个她称之为祖母的人,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她尊敬孝顺了?
就算当初她和祖父做主,逼她嫁给晏辞,她都没有这样恨过她。
用阿娘的性命和余生来威胁她,太可恨了!她绝不原谅她!
以后若是一切顺遂也就罢了,若是遇到危机,她是绝不会顾念孟老夫人和绥安伯府的。她只在乎她爷娘和阿弟妹妹,只要保住他们就行了。
“七娘!”
孟允棠刚走到绥安伯府的前院,听得有人叫她。
她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见孟雅欣正从一辆二驾碧油马车上下来。
她去年冬月里刚嫁给了右卫郑都尉的嫡长子,瞧她这春风得意的模样,想必在夫家过得甚好。
孟雅欣下了马车,将孟允棠上下打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