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别将门锁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夹壁深处传来男子的呼声。他十分厌恶女播报和农妇,看着她们离去后,才敢从黑暗深处爬将出来。
短短十分鐘,药店老闆长出新的躯干,然而外形却尤其古怪,它们仿若畸形的块茎,该粗的上臂纤细,该细的小臂却粗硕,手掌成了风扇般的怪螯,那把宵草樱刃,正戴在其中一条粗短手指上。总而言之,这具躯体虽已復原,但其状之恐怖,令人不由作呕。
「你别靠过来,就站在原地说好了。」我看得头皮发麻,不知他要我留下的用意,便故作轻松地问:「这就是刀刺后的结果么?以这副躯体,恐怕你往后无法重操旧业了。」
「我没有用鏤金刀,所以才演化成了这副尊容,现在别说报仇,就连奔跑也很困难,你不用害怕。」药店老闆果然停在二十米之外,不再上前,说:「虽然我一直管你叫万恶的妹妹,但与虚偽的大姐、粗蠢的农妇以及叫人绝望的女播报相比,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一个。」
「誒?起先你一直盘算着要怎么搞来刀,可现在东西都给了你,干嘛又不用呢?」
「这是因为,思来想去,暂时不打刀的主意,或许是最明智的做法。别误会,我信任康斯坦丁这点不会变,靠几张照片和一番淳淳教导,怎可能砸烂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呢?」药店老闆唏嘘着,将虫子女人对他说过的话重复一遍,道:「因此,以她能预知未来的能力,判断出大概率我是得不到宵草樱刃的,所以劝我顾及自身为先,这就是我不动它脑筋的原因。」
我不禁幡然大悟,问:「你简直就是一个风险评估师,箇中就没有受我的丝毫影响么?」
「只能说有参考价值吧。毕竟一刀下去便没了回旋馀地,倘若事实就像你说的那样。」
「好吧,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她们自己也是焦头烂额,再没有精力来折磨你,若是想走请自便,不会有人横加阻拦。」我指了指堆在边角不用的毛毯,说:「但出去前最好拿棉被裹一裹,以免惊吓到她们。人在慌乱中会管不住手指,很可能将你当作怪物开枪射击。」
「暂时我没有走的打算,想在这里等康斯坦丁来,有些事我必须要知道答案。」他正待进一步说明,忽然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缩回夹壁深处,恼道:「该死,真是一刻不让人喘息,先将你那恐怖的老姐打发走,咱们再继续对话。我还有一个秘密,也许能助你摆脱困境。」
五分鐘后,浑身沾满雨露的迪姐重新出现在弹子门前,正狐疑地扫视阴暗地牢。她与艾莉森出了鹿血滩,走在后山的土道上,思来想去觉得不妥,想知道布雷德利究竟要干嘛。
「你这个死女人怎还不滚?我又不是疯子,怎会无端害人?我找她是想说龟背的途角这个秘密。」男子显得又气又急,声嘶力竭地大叫:「别逼得我改主意,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吠多檀派的分支后弥下嚣着书中,曾对苍露鶺鴒有过较为详细的说明。它们理应归类于藠蟎,但本质与云诺虫差异甚大。地阴虫是妖气甚重的蝃池產物,它们完全化为了蜈蚣类的硬甲爬虫,虽智商极高,却以兽类模式去进行捕猎,没有清晰的逻辑思维。
然而,鱸形虫却不寻常,它们也能化为无数的水晶飞虫流走,只要漏捕一隻,就会在他处超级复製并很快復原,堪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然而它却是以人为本的,最终融合的外观依旧是曾经的模样。苍露鶺鴒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仅拥有人类的情感以及思维方式,而且是可以沟通的。它只要被人伤害,就会像迪姐那样形成食物链,将极度恐惧或刻骨仇恨印刻在基因里,伴随每次死而復生变得愈加强烈,要么躲着你走,要么生生世世追杀你。
「没事的,dixie,昨天他有过无计其数的机会,也没趁势取我性命。我知道现在很糟,不如索性想开些放松心情。」我朝她眨巴着眼,表示自己无碍,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戴眼镜的老马,居然与紫眼狐狸热恋了,他俩正在伊腾顿度蜜月呢,你说好不好笑?」
「与她有关的一切我都不觉得有趣,那好,你自己小心些。」说来奇怪,迪姐只要见到他,祥和的面容会立即变得不怒而威,那股气场哪怕隔开很远也能感觉得到。布雷德利肯定没胆去找她寻衅,只敢缩在角落里歪着头谩骂,她最后扫了男子一眼,丢下几句狠话,便重新踏进雨幕,追赶农妇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说得好像她被我侵犯了那样,老子被挖走命根斩断四肢找谁说理去?」待到女播报走出很远,男子才从昏暗深处出来,骂骂咧咧一番后,说:「那个地方不叫龟背的途角,而叫迷途龟背。不错,它是连结另一棵尸脊背的龙口险途,你难道不想知道么?」
「当然想知道啊,但你隐瞒至今不肯如实相告,为何现在却又想说了?」
「那是因为,一切都基于我对康斯坦丁的承诺。她早已预测到我会被人绑架,并要求最低限度拖延到十二号。今天就是十二号,我已达成了她的要求。成了这副鬼样子后,我的视听变得极度发达,人哪怕没站在道场前,也知道你们目前陷入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