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又恰好向来做不?到真?正拒绝boss的?请求。
他是很不?情愿地?前往训练营的?,不?是为?了?带走谁,而是目的?明确地?,只?是为?了?通知对方我不?会要你。
如果当年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不?是琴酒,那么今天的?一切都将是未知数。
肤浅地?讲,合乎审美的?外表的?确可以让他略微动摇,却还不?足以促使他真?正地?逆转想法。
但他是一个习惯凭感觉做事?的?人,有时身?体会先于思?想替他做出抉择,然后大脑再后知后觉地?为?这种行为?补上一个合理?的?理?由。
所以在把人带回了?安全屋后,他很快就意识到,真?正让他改变想法的?其实并不?是对方的?外表,而是太像了?,在某些方面,少年时期的?琴酒与几年前的?他简直如出一辙,或许他只?是想近距离地?看看另一个“自己”的?未来会与自己有何不?同,又或者他真?的?对体验日本威士忌的?生活很感兴趣,所以哪怕觉得麻烦,却还是把人留了?下来。
“绿川光,”琴酒突然提起了?另一个人名,“你当初不?愿意要我,现在又轻易决定将他带走。“
不?带温度的?视线锁定身?旁的?银发青年,缓缓吐出两个字:“理?由?”
清水清哑然,他很清楚旧事?重提是因?为?从未被妥善解决的?道理?,但是他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向对方解释,“这个问题……”
琴酒绝对是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但是他们相遇的?时机实在糟糕,时间也晚了?些,很多事?情年轻一代无从知晓,而他本人又绝对不?会主动提起那些黑白往事?。
他迟疑不?决,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不?用说了?。”琴酒面色阴沉地?重力合上身?前的?电脑,“去?睡觉。”
清水清一愣,本能道:“好。”
这夜清水清睡得很不?安稳,一段段混乱的?记忆交错切换,美好的?、平淡的?、绝望的?,唯一共同点是它们都无从捕捉,最终他猝然惊醒。
漆黑的?房间内,银发青年额头布满冷汗,胸膛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沉重的?呼吸。
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伸手向旁边一摸,果然只?摸到一张薄薄的?毯子和空空如也的?床铺。
视线投向半掩的?房门,他下床轻轻推开门,无光的?客厅内空无一人,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视线突然模糊地?捕捉到一个橙红色的?忽明忽暗的?光点。
清水清皱着眉拉开阳台的?玻璃门,烟味儿扑面而来——
金色长发的?男人孤身?而立,指尖夹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听到声响随之转过身?,本就幽邃冷淡的?眸子在朦胧的?月光下更显漠然。
两人面面相觑,皆未言语,琴酒吸了?口烟,随着烟雾缓缓吐出,率先打破寂静,沙哑的?嗓音在阳台内响起:
“醒了??”
清水清阖上身?后的?玻璃门,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再次陷入僵局。
剩余的?半支烟很快便燃尽,他平静地?制止了?对方准备抽出下支烟的?动作。
琴酒盯着压在他腕部的?手,捏在口袋内的?烟盒上的?手指微顿,终于还是缓缓松开。
“其实我本来预备明年就卸任的?……”这是实话,如果不?是训练营一行中意外遇到了?绿川光的?话,这个时候他大概已经开始同boss商讨这件事?了?。
清水清的?背部猝不?及防地?撞上阳台的?防护栏,夜色让他看不?清琴酒的?面容,但眼前凑得极近的?那双深眸中隐隐透出的?骇人的?猩红极为?清晰,一双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肩骨,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的?肩膀碾碎。
“卸任?”琴酒气极反笑,“卸任了?你还能去?哪?”
清水清不?想承认这个问题切切实实地?扎在了?他的?心上,如果离开组织,他的?确是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从始至终都像是浮在世间,未曾有过真?实的?归处。
“大概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镇?”他不?确定道,毕竟这都是他的?预想,还未真?正开始实施。
“不?为?人知……真?不?错。”琴酒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真?不?错。”
银发青年被迫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身?后的?围栏上,对挟制着自己的?人逐渐紧绷的?神经恍若不?知,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
琴酒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手上的?力道愈发加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你敢。”
清水清一愣,脊骨莫名发凉,终于慢半拍地?发觉到琴酒的?状态过于不?对劲了?,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本准备明年卸任……”
说着说着他又觉得这种表述同样?很有问题,匆忙改口道:“也不?对,我是说如果我卸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