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源先去?楼下买了两个包子,又?要了一壶水,边喝水边啃,填饱了肚子,方东也?还了水壶,二人并肩走出客栈。
只能这里说不愧是府城,不论是街道的宽敞、整齐程度,还是房屋阁楼的精致程度,都不是灵璧县可以比拟的。
明明上辈子北上广等一线繁华城市没少去?,梁源此时却?像是背着蛇皮口袋头一回进城的土包子,左顾右盼,东张西望。
方东哭笑不得,虽然他也?被周遭的一切深深吸引,却?不如梁源这般率真?,将“新奇”二字写在脸上。
路过一家高达四层的酒楼,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瞧着美轮美奂,应该算是凤阳府的标志性建筑。
恰好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郎相携从内走出来,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要我说啊,这府案首非程兄莫属,放眼整个凤阳府,还有谁能与程兄的文采一较高下?”
声音有点耳熟,令梁源下意识停驻了脚步。
循声望去?,那言辞间满是讨好奉承的,不是黄玉又?是谁。
那边黄玉说完,大家也?都跟着起哄。
而被众星捧月的那位程兄只一味地笑着,并不多言,给人以自谦内敛之感。
“谁说不是呢,我敢打赌,程兄定?是今年的府案首。”
“泰兴赌坊不是有人下注,赌今年的府案首是谁,要不咱们走一遭?”“走走走,咱们都押程兄,到时候个个赢得盆满钵满,再去?春杏楼喝他个三天?三夜。”
春杏楼乃府城最大的青楼,文人骚客最爱聚集的地儿。
不过梁源的关注点不在此,待他二人走远了,才捅了捅方东的胳膊:“方兄,咱们走一遭?”
方东自是明白梁源的深意,哭笑不得:“真?要去??”
梁源点头,低声说:“咱们不押多,输了不亏,赢了也?是咱们赚了的。”
月底就是他的生辰,作为即将满十一周岁的少年人,梁源觉得他得存点私房钱。
有了私房钱,想买什么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方东可耻地心动了,摸了摸袖子里存放铜板的荷包,迟疑过后道:“那好吧。”
他娘在梁源家的点心铺子研究出好几样新品种,方子卖了不少银子,方东手里也?有了余钱。
权衡之下,他取了十文钱出来,攥在手心里。
两人问了路,直奔泰兴赌坊而去?。
因着府试的缘故,赌坊里人头攒动,梁源和方东从人缝往里挤,很快找到下注的地方。
府案首人选共有二十位,梁源惊奇地发现,这上面竟然有他和方东的名字。
梁源与方东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梁源睨了眼不远处撸起袖子与人争辩,嚷嚷着“一定?是程兄夺得头名”的黄玉,沉默两秒:“方兄,咱们选谁?”
方东几乎是不假思索:“选你?啊。”
梁源:“嗯好,那咱们就……嗯?不是你?说选谁?”
方东将十文钱放到“梁源”这一方,用动作回答了他。
梁源看着标有他名字的区域内仅有的十文钱,捏着手里的银子,中肯提议道:“要不方兄你?换个,押自己吧。”
方东摇头,他心中有数,府试十有八九会?通过,成为府案首的可能性却?近乎为零。
梁源则不同,之前他们一起做季先生出的题,不论是文章内容还是破题角度之犀利,他都略逊色于梁源。
其他人他又?不熟悉,只能选梁源了。
话已?至此,梁源默了默,也?厚着脸皮跟着押了自己。
这三场考试他的感觉不错,姑且瞎猫碰死耗子,碰一回试试看。
押完注,二人溜出赌坊,直奔府城最大的书斋。
临行?前季先生曾给了他们一份书单,那上面是灵璧县买不到的书籍,再三叮嘱他们不要忘了。
替季先生办事的同时,他们也?想买一两本书回去?。
他们在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之间挑挑选选,抱着书出来已?经傍晚时分?。
连走带跑回了客栈,其余几位同窗也?都闲逛回来了。
见两人怀里抱了一大捧书,连忙上前接过其中一部分?,帮忙分?担一些。
一同用饭的时候,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愁眉苦脸:“唉,也?不知我能不能考中呢。”
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这一桌静得闻针可落。
其实?每个人在放榜前都是紧张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表现出来罢了。
现在这层掩饰被揭开,大家都没了交谈的兴致,快速吃完了饭,各回各屋。
如此煎熬苦等了两日,终于到了放榜日。
府试通常只录取数十人,分?为甲、乙两等,其中前十名为甲等。
梁源事先了解过,上一次的府试共录取了六十人,这次应该也?差不多。
从整个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