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些笑的金猊也跟着沉重起来,他将赵大爷扶起来,郑重道:“我们既奉命来解决南槐镇的异变,就不会临阵脱逃。”
赵大爷闻言只摇了摇头,小心背起背篓拍了拍,没有再继续劝说。
两人将赵大爷送回了家中。
金猊出来时眼眶都发了红,又有些恨恨:“南槐镇上将近三百户人家,上千口人。不过一场异变,就空了大半。”
慕从云仰头盯着赵大爷院中枝叶繁茂的大树看,倒是不见什么悲戚的情绪,声音反而有些冷:“他在说谎。”
金猊情绪一滞,瞪大了眼:“不能吧?”
“整个镇子上,只有这里还种了树。”
之前他就注意到了,整个南槐镇上,除了赵大爷家以外,其余地方不见一棵树。就是原先种过树的,如今也只剩下树桩子,显然是被有意砍掉了。
赵大爷说镇上的人畏惧老林子要烧山砍树或许是真的。但其他未必是真。
若真像他说的那样,儿子儿媳都在老林子里出了事,他看见院子里的树时就不怕,不怨?
这不合常理。
而且慕从云对旁人的情绪一向很敏感,赵大爷在说起儿子儿媳时,言语表情都是伤心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并没有那么悲伤。
他在演戏。
金猊表情顿时难以言喻,感觉自己的眼泪白流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进去将人揪出来重新审问?”
慕从云摇头:“你在这里盯着,我再去老林子看看。”
赵大爷的话真假掺半,但他提到的一句话却很值得斟酌——他说每棵树都是一条魂。镇上的人砍了树,惹怒了老林子。砍了多少树就得用多少人来补。
而南槐镇上的人,也确实都成了老林子里的树。
万事万物皆有因果,蚀雾扩散到南槐镇已有近一月,但镇上人开始大量失踪,却是半个月前才开始。这中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老林子的异变加剧,变得更加危险。
而所谓的因绝不只是砍树那么简单。
将携带的引雷符都交给金猊防身,慕从云再度御剑前往老林子。
这时已近黄昏,天色愈发昏暗。笼罩着老林子的蚀雾无声涌动着,像巨大阴影蛰伏在天地间。
然而慕从云却敏锐发觉,蚀雾似乎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