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呈未言,又接着逗起了笼子里的虎皮鹦鹉,虎皮鹦鹉学着那人的声音连连喊了几声“荣华富贵”,这才让孟呈脸上有了笑意。
孟婉莹的事闹得不大不小。
该知道的大约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却不一定都不知晓。
孟太后知道了这事的时候,虽说有几分意外,没料到那孟婉莹竟是能有这种胆子的人,敢算计到周景和的头上,可这事儿到底是没牵扯到她的身上,所以也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些什么。
而孟娉瑶听说这事的时候却觉得那孟婉莹实在可笑。
“她那父亲便是个不知廉耻的,只是与本宫家中沾了那么一点点的亲故,就在外头攀起亲戚来。”孟娉瑶说着,神色越发嫌弃,“生出个女儿更是不知廉耻,竟是连爬床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绿玉在边上听着忍不住八卦道:“听说那孟婉莹还给陛下下了药,娘娘,这是真的假的?”
长星正在一边帮孟娉瑶打着扇子,一听这话,手中的扇子下意识顿住,又听孟娉瑶点头接着道:“听说是在周景和用的香里头动的手脚,难怪端午宫宴那日本宫瞧着周景和的脸色不对,想来那会儿已经是中了招,只是即便如此也未让那孟婉莹得逞。”
说到这儿,孟娉瑶又是不由笑道:“这样说来,也不知周景和最后到底是如何排解的。”
华冬一听这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嗔道:“娘娘说什么呢?”
孟娉瑶见她羞怯模样,又忍不住说了些打趣的话,直到华冬捂着脸跑了出去。
只是长星却克制不住想起那夜之事,也总算明白他为何忽然对她……
想到这儿,长星的心里竭力忘记的那段记忆又再度涌上心头。
她头一回那样真切的觉得自个那么像是一个可以任人随意摆弄的玩意儿。
明明周景和可以有那么多的选择,宫中愿意受这宠幸的女子不知凡几,可他偏偏还是选了她。
直至今日,长星还是未曾想明白,陪在周景和身边这样多年,她到底是哪儿对不住他了。
要让他待她至此?
◎“你乖乖吃了,朕过几日有了空便去瞧瞧她。”◎
上京的雨一连下了好几日, 将临近夏日的暑气尽数冲散。
好似又凉了下来。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裹上上了厚厚的衣裳。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冬日里。
而巽元城一带雨势更是凶猛,从蒙蒙细雨到瓢泼大雨,算来已经已是下了足足半月有余。
到今日, 方才稍稍停歇。
雨势虽是猛烈,可巽元城本就多雨,先帝在时,巽元城就曾有过洪水灾害, 后便命人建起了堤坝,本来是无需忧虑的。
可谁料前日巽元城忽然传了消息过来, 说是洪水冲垮了堤坝,冲破了这层桎梏,那洪水变如同猛兽一般,轻而易举便能将城中百姓房屋农田,连带着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带走。
周景和不眠不休了几夜, 方才安排好了赈灾之事。
只是这事却也还不算彻底了了。
虽说朝堂之中并未有人质疑过堤坝被冲垮之事,就连地方官员也只报雨势凶猛,所以才冲垮堤坝,话里话外不曾提过一句这堤坝的问题。
可周景和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翻看了先帝在世时的国库账本,其中修建巽元城堤坝这一支出为二十万两白银。
二十万两白银, 足以修建一座坚实牢固的堤坝。
可这座原本该是坚实牢固的堤坝,却在短短十五日内被彻底冲垮。
周景和沉着脸将手中账本压下, “元尧,你也去一趟巽元城。”
元尧有些意外道:“您是信不过顾大人?”
赈灾之事,周景和安排了顾承桓同去, 亦是有让他暗中将此事查明的意思。
周景和面色微寒, “那负责督建巽元城堤坝的官员刘斐如今已升迁至工部尚书, 他与孟家, 朕记得私交颇深……”
元尧会意,恭敬道:“属下明白了。”
巽元城的事闹得动静颇大。
当初贪下那笔银子的人觉得山高皇帝远,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一场洪水冲过去,便也什么都留不下。
可其实若真是有心去查,其中的漏洞实际上并不少。
劣质的建材,中空的堤坝。
甚至那堤坝都不是半月后才冲垮的,而是在第六日。
也就是说那洪水方才开始冲击堤坝,它就垮了,当地之人都戏称那堤坝竟是如同纸糊的一般。
当地官员也知道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便生生将消息压下,硬是拖了半月余才前来禀报。
这便让赈灾粮食晚了十余日送至巽元城,不说旁的,便是饿死的百姓就多了一倍不止,更是有不少百姓忍受不了饥饿四处逃难。
周景和因着这事发了好一通火,命他们二人继续查下去,务必将背后之人揪出。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