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沧桑的余昊德忽然咧开惨白干裂的嘴,他笑了:“我等了你四年,我以为你很早就会来的。”话音刚落,余昊德的身体就飞了出去,撞上了殿内的一座身形巨大却怪异的雕像上。
霜银刺穿了余昊德的肩膀,直接刺入雕塑内,谢云一手揪住余昊德的领子,星眸怒瞪:“所以这是承认了是吗?”
余昊德嘴角出血,冷笑地看着谢云:“我后悔了,我应该给你下药的时候就告诉你的,我指望着你自己找上门,却让我白白等了四年。”
“什么叫给我下药?”谢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余昊德说错了,于是再问了一遍。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啊,我下的噬魂毒在你身上,但毒不会在你身上发作,可是当你碰了女子的时候,药会过渡到女子体内,你之前不是很喜欢那个姑娘吗?她死了吧。”
谢云眼眸放大,咬着牙,唇瓣忍不住轻颤,一拳挥舞了过去,大声问道:“解药呢?!!!”
余昊德无力地垂着脑袋,就因为谢云的这一拳,他居然大口大口的呕血,余昊德睁着那死鱼一般的眼睛,有气无力着道:“晚了,若是在四年前找我,废弃一身修为和我炼魂乾功,她尚且有救,如今,我已经不行了,你也已经过了年纪,不能再修炼魂乾功了。”
作者有话说:
“我!杀了你!!!”谢云五指张开,缓缓落在余昊德褶皱的喉颈。
余昊德却笑得更放肆了:“谢云,我没想过要活。我知道自己大限已至,近几日,我时常梦见自己曾经杀过的人。你爹娘,我也梦见了,他们变得不一样了。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刚杀他们的那日,夜里我就做梦了,梦见你娘哭着求我放过你,你爹还威胁我,我若是敢动你,就化作厉鬼向我索命,可是前几日啊……他们朝我笑了,是嘲笑是讥讽,是笑话我一生为了你们谢家奔波,最后还是死在了你们谢家人手里。”
“我已经……记不清,入耀门宗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已经记不起你祖父的模样了。”血水顺着余昊德的眼睛滑落,模样很是渗人,余昊德有些激动道,“那么多人来我的梦里,我杀过的,我没杀过的,甚至我梦见了小时候和我抢过包子的大黄狗。连畜生都来看我了,可是为什么义父不来看看我,为什么?为什么??!!!”余昊德剧烈挣扎。
谢云手一松,顺手拔出了插在余昊德肩膀上的剑。余昊德没了支撑,顺着墙面滑落跪在了地上。
谢云站在那,身子宛如一座大山,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一个杀了他儿子儿媳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渴求他的怜悯,一个杀人无数走入歧途的疯子,他应该很后悔收了你这样的人做养子,污了我谢家的门楣。”
余昊德缓缓抬起头:“你爹才是他后悔生出的,污染你们谢家门楣的东西。”
谢云抬腿就是一脚,余昊德的门牙瞬间飞出,连着血水落在地上,他的脑袋狠狠地撞上了后面雕塑的身子,然后看着谢云疯狂地笑了。
谢云道了一句:“你是我祖父养的义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一个使劲浑身解数,渴望得到我祖父认可的卑微小人。”
“我想,看到我爹放弃魂乾功惹恼我祖父的模样你应该很生气吧,我祖父心疼的爱子却做着忤逆他的事情你替我祖父感到不值吧,其实不是,你是嫉妒,你嫉妒我爹生来就能得到祖父的关怀,嫉妒我爹身上被我祖父寄予希望,嫉妒……你那么努力,为什么我祖父看不见你。你自以为是的将传承魂乾功的责任放在自己身上,没日没夜地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修炼成,获得我祖父的认可,可惜你失败了,看到我祖父眼里的失望你很绝望吧,所以你就将念头打到了我的身上,无所不用其极,可你想过没有,你所做的一切,其实在我祖父眼里可有可无,不然……他为什么从来不来看你。你修炼魂乾功失败以后他应该没有责怪过你吧,因为他对你不抱有希望,所以没有责怪,因为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不曾出现在你的梦里,余昊德,自我感动的下场,你后悔吗?!”
谢云说的每一句话,就好像是虫子爬进了余昊德的身体,他嘶吼着,滚爬着,甚至用手抓破了自己的脸、脖子、手臂,大吼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义父不会不要我的!”
余昊德此刻的模样,好似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但是谢云知道,他这是已经到极限了。
古裕深站在门口,看着地上发疯了余昊德,问了谢云一句:“杀了他吗?”
谢云摇摇头:“不,体内的鬼气开始反噬了,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古裕深看着谢云的背影,忽然觉得少年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那样的陌生,甚至有些渗人,这还是那个曾经对他恭恭敬敬的少年吗?
“纯纯……的事情?”古裕深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谢云忽然回神,周身凛冽的气息一收,他道:“我一定会救她的,在所不惜!”说完,转过身,绕过古裕深出了门。
其实古裕深想问的是,古纯伊身上的毒是不是和余昊德有关,但是谢云没有回答,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