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成就,绝非鲁莽之人,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左小友想来懂得。”
左凌泉微微点头。
“雪狼山一役后,幽萤异族不会默不作声,按照往日惯例,以后必然会针对左小友。”
黄御河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有些话说着不合适,但作为妞妞的长辈,我还是得说一句:现在这情况,左小友最好待在望川城按兵不动;如果要出去,那妞妞跟在你一起,没任何好处;妞妞性格太直,很可能为了掩护你撤退,葬送性命……”
仇大小姐面露不满:
“三舅,你这说的什么话?能到婆娑洲来的修士,谁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异族盯上左剑仙,我有能力掩护他后撤,即便战死不也是应该的?因为怕死便不敢和他走一起,那我和背信弃义、抛弃战友的邪魔外道有什么区别?”
黄御河微微抬手:“三舅并非不让你们过去,只是提醒你们此行的风险。你们真要深入内腹探查敌情的话,最好轻装简行,鲍岚山他们分头行动,扮作你们的样子在外围游走,给你们打掩护。这样做不容易被异族盯上,而且你们一旦没克制住,在内腹与异族起了纷争,异族倾巢而出围剿,也不至于把鲍岚山他们都搭进去,你们明白意思吗?”
左凌泉微微颔首,明白黄御河的意思——他们此行孤立无援,又被异族盯上,一旦出事儿便是有去无回;仇大小姐太过讲义气,很可能为了掩护他送了性命,让他慎重考虑。
左凌泉稍微斟酌,就开口道:
“正邪相争,总得有人走前面探路,换做往日,这个人肯定叫‘上官玉堂’;我身为后辈,受上官前辈照拂,又岂有屈居人后的道理。此行既然风险颇高,仇大小姐跟着不合适,我便独自前去吧。”
谢秋桃也是点头:“没错,我和左公子,什么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知道进退,岂会因为被异族注意,就不敢露头。此行我和左公子去,仇师姐坐镇望川城要更好些。”
仇大小姐有些焦急,连忙道:
“左剑仙,谢姑娘,你们这是什么话?我岂是畏战之人。三舅,我知道你关心我,但对剑客来说,该死到时候没堂堂正正赴死,即便活下来,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我心意已决,你不用说这些自损士气的话了。”
黄御河见此,轻声一叹,望向了左凌泉
“既然妞妞心意已决,多的话黄某也不多说;此去之后,妞妞的安危,便寄托在了左剑仙身上了。”
“黄剑仙言重,正道修士在外除妖,靠的是互相扶持;仇大小姐如果跟着,以我道行,该依靠仇大小姐才是。”
……
几人又闲聊了片刻,左凌泉确定了出发时间,便带着秋桃,和在外面吃撑了的团团,起身告辞。
仇大小姐站在门口送别,等两人离开后,才回过身来,看向坐着喝茶的黄御河,神色稍显恼火:
“三舅,你今天怎么老揭我短,还替我打退堂鼓?你明知道我会和道友同进退,不在意生死,还故意说这些话,要是左剑仙寒心,看低我该怎么办?”
黄御河的神色,化为了温和长辈,柔声道:
“刚才和老祖聊过,老祖点评左凌泉,说此子大方向没问题,但太过在乎身边人,在乎到‘自私’的地步;如果有朝一日遇到取舍,为了守护身边人,可能正道在他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东西。”
仇大小姐在椅子上坐下:“这难道不对吗?俗世都说‘没家哪儿来的国’,修行一道,连身边人都没法保护,那捍卫的‘正道’,又算个什么东西?”
黄御河一愣,倒是被侄女这句话,说得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想了想,点头道:
“这话不错。但关键点在于,你是他身边人吗?”
“……”
仇大小姐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三舅的意思。
“你对左凌泉来说,什么都不是,真遇上风险,他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而不是舍命相护。”
黄御河望着仇大小姐,叹道:
“三舅说这些没用的啰嗦话,是为了加深你在他心里的柔弱印象,让他对你产生‘责任感’,这样遇到取舍,你就算不走,他也不好抛下你。若是知道你道行高,又不会在意他‘暂时隐忍’,他遇事儿岂不是跑得心安理得?”
仇大小姐明白了三舅的‘用心良苦’,但依旧不高兴:
“三舅,正道中人结伴行事,应该坦诚以待,岂能在背后搞这些弯弯绕绕的算计?”
“你是我侄女,你想做什么,三舅拦不住,但你指望三舅对你和左凌泉一视同仁,也不可能;三舅就是护短,希望你存活率比其他人更高一分。”
黄御河轻轻叹了口气:“要不是左凌泉已经有了道侣,三舅方才就说有意把你许配给他了,以左凌泉的心性,绝不会抛下未婚妻,哪怕是八字没一撇的……”
未婚妻?
仇大小姐浑身一震:“三舅!你作为正道长者,说话能不能注意身份?这话被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