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娜犹准备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花了不到一刻钟,等她从二楼下来,换了一身衣服,终于看起来像是一位萨满了,除此之外,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碗。
库娜犹将碗里的东西小心洒在沙发周围,之后示意阿蕾希雅将她的躺椅搬来,把捆着手脚的萨楚斯放在躺椅上,又将塞在他嘴里的那条毛巾拿了出来。
萨楚斯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萨满,眼神中满是疯狂之色。
库娜犹和他对望了一眼后道,“他的身体里也有我们的血液?”
“是,他的父亲是因纽特人,他的打猎技巧也是和父亲的部落学习的。”阿蕾希雅道。
“我能感受得到他的身上有一股邪恶的气息,他已经被那个恶灵给控制了心神。”
“他的精神还能恢复正常吗?”松佳忍不住问道。
“很难,这要看他的心智究竟被影响了多少。”库娜犹道,“听你们说他被那只恶灵纠缠了很长时间?”
“十八年,自从十八年前他去参加了那次科学考察,回来后就开始做噩梦。”阿蕾希雅道。
“那他能撑到现在才疯掉也很了不起了,他的精神在普通人中已经算是很强的了。”库娜犹实事求是道,之后又对阿蕾希雅道,“给他喂一片安眠药,让他入睡吧。”
“是,老师。”
结果阿蕾希雅在第一步就遇到了麻烦,萨楚斯怎么也不愿意吃那片安眠药,把嘴巴闭的死死的,就算奥莱帮忙,硬撬开他的嘴把药片塞进去,不等灌水,他就又给吐出来了,两人忙活了半天,一头大汗,但是反观萨楚斯依旧精神抖擞,活蹦乱跳。
张恒这时候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我来?”
阿蕾希雅闻言将手中的药片和水杯递给了张恒,张恒走到了萨楚斯的面前,伸手卸掉了后者的下巴,之后将安眠药丢进了他的嘴里,又用水灌了进去,萨楚斯这一次却是格外乖巧,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吃了药,没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是等了半个小时,就连奔波了半天的奥莱都感到有点疲惫了,他却依旧没有什么困意,嘴里还在颠三倒四的嘟囔着什么。
阿蕾希雅一拍脑袋,“我忘了,他受噩梦和失眠困扰很久了,应该有在长期服用安眠药,估计已经生出了一些耐药性,我们恐怕得加大剂量。”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去取药,却听库娜犹道,“不用那么麻烦,交给我吧。”
老萨满在萨楚斯对面的沙发坐下,和他互相对视,随后轻声哼起了一首歌谣,旋律并不复杂,只有几个简单的音符,不断重复,但随着库娜犹的哼唱,房间里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精神松弛了下来。
而像松佳更是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库娜犹对她做了个手势,让她先上楼去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阿蕾希雅也撑不住了,摇摇晃晃的走上了楼梯,反倒是奥莱还在坚持,但是他的眼皮也变得有些沉重,同时躺椅上的萨楚斯也在神奇的歌谣中逐渐安静了下来,甚至都不再说胡话了。
奥莱想要等到萨楚斯先睡去,但是又过了五分钟,他实在是太困了,居然就这么依着身后的木墙缓缓倒了下去,而就在他倒下不久,萨楚斯终于也闭上了眼睛。
库娜犹又唱了几句,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直到收声,她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剩下的咖啡润了润嗓子,之后有些惊奇的看着坐在木桌边的张恒。
后者的眼神这会儿依旧清明,就像是没有受到她的歌声影响一样,不过库娜犹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张恒的时候,指了指地上的奥莱,又指了指楼上。
张恒知道她的意思,于是起身走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奥莱背上了楼,而二楼的卧室里,松佳已经躺到床上进入梦乡中,至于阿蕾希雅,张恒没在卧室里看到她的影子,等他把奥莱放在地上,走下楼看到阿蕾希雅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她的样子之前似乎是翻窗跳到了雪地里,用冰雪洗了把脸给自己提神,这才又重新回来。
老萨满冲自己的学生点了点头,于是接下来阿蕾希雅检查关上了所有门窗,之后自己也退到了一边去,只留下库娜犹和已经入睡的萨楚斯在之前洒水的范围内。
库娜犹注意到即便在睡梦中,萨楚斯的脸上也带着一抹狰狞和愉悦之色,似乎他正在梦境里自由自在的奔跑与杀戮,再加上张恒之前的警告,老萨们知道自己这一趟入梦之行估计不会太轻松。
于是她从沙发下面拿出了一只海豹皮做成的手鼓,一边敲鼓一边换了一首曲子,这一次她的曲风变得非常欢快,洋溢着快乐的气息,普通人一听嘴角恐怕就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当然,张恒听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这会儿库娜犹已经顾不上他了,她用这首欢乐的曲子召唤来了自己的守护灵,这些小东西平日里就像孩子一样,喜欢没事儿到处乱跑,而且对各种情绪非常敏感,看到开心喜欢的东西就凑上去,感受到悲伤就会跑的远远的。
库娜犹还记得自己二十岁的那年因为一场意外失去妹妹,之后她将自己一个人锁